她心有着黑暗,即便弹奏出着那曲“流水”,她也非是他所求知音。
绕过琴案,苏娆坐至后面蒲团上,双手搭上那把琴上,轻轻抚过琴弦,温润如玉的琴弦,手感极其的好,只是如此摸着,就已是爱惜不已。
这么摸着片刻,苏娆勾指,奏了一曲乐,就是清风居中弹奏的那曲“流水”,她弹给容枫听,让他听清楚,她不是他的知音,他识错了。
高山流水遇知音,悠扬而清亮的琴音,悦耳动听,百鸟争鸣,百花齐放。
在陵寝内弹奏,更有紧随其后的悠扬回音,回音飘荡之间掺杂着不纯,心有杂念的不纯,并非当真悦耳。
苏娆这一曲弹奏,云霁和暹毅迟韶听之,二人不曾有过来,就在那边站着,两人的目光皆驻足苏娆身上。
那一袭红衣,置身琴案后,青葱玉指,柔荑灵动,期间,陵寝内有细微一缕风,拂过面庞,带起她鬓角一缕青丝,溟濛眼角,也氤氲瞧着她的这两人目光。
苏娆这一曲弹奏何为,云霁亦是心明,瞧去苏娆身上的视线也唯有疼惜。
暹毅迟韶观之,他虽未有听过苏娆当日那一曲流水,但他和苏娆在云王府前初识之时,苏娆就有提及过,后在卫皇生辰宴那日曹左史也提及过容枫欲以苏娆为知音,他便亦是知晓的。
此刻,初次听得,虽内有不纯之感,但着实有声临其境之韵,音色之悠扬,清风徐来间,百鸟相继争鸣。
“奇女子,可惜,终究非本王所属。”
此一声喃呢,暹毅迟韶发笑这么一下容色,清寒面容的他生出这样一份生机,心底的思慕也坦荡在外。
云霁听见,扭过来头看向暹毅迟韶,他心中无有半分醋意,而是感激于暹毅迟韶的放手,他喜欢的坦坦荡荡,放手,也放手的潇潇洒洒。
“毅亲王,娆娆只一人,云霁已得,好不容易求得半生,娆娆应允了云霁的往后余生,云霁便自私的不予分享,今生,多谢毅亲王放手。”
拱手,云霁诚恳的道谢了暹毅迟韶。
若当初暹毅迟韶不放手,虽他与娆娆已交心,但必定也是一番难事。
云霁刚弯臂膀,便被暹毅迟韶拦住,未曾让云霁的这番道谢作辑下去。
“霁月世子不必道谢,本王选择放手,是阿娆心中无本王,但凡阿娆心中有本王,哪怕只是刹那回眸,本王都不会放手成全你,且你对阿娆之情,暹毅迟韶自问,难以相提。”
往时他难明云霁既深爱,为何却又只为苏娆好,就已那等方式将苏娆推给他,直至澹梁这一遭,暹毅迟韶彻底明白,明白云霁对苏娆情意。
云霁每每所行所为,皆以苏娆为先,无论爱恨与否,亦无论对错与否,云霁所求,只要苏娆安然无虞。
在忠嘉殿上,云霁对秦王所言那一番话,自来生,不逐名,不逐利,此生他唯愿一人能安好,顺遂一生。
云霁以最为平淡的声色说出来这一番话,他的每一字每一语,都让一旁的暹毅迟韶触动,触动他之内心。
亦明白,明白了苏娆对云霁情意。
他们的心意,是惺惺相惜,是彼此相爱,是四目相望的了然,是即便对方做出怎样之事都心中通明的信赖,他们之间的情,旁人无处插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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