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齐卢巴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他脸色难看无比,嘴里不停的咒骂着:“一派胡言!简直是胡说八道!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就是那个意思……”
早就得到了消息、专门坐在电视机前面想要看看已经被自己当成了死人的卡翁达会说些什么,那种感觉,就像是猎人得意的看着已经落入了自己陷阱的猎物是如何的苦苦挣扎一样,但是现在,齐卢巴不但没有了那种猫戏老鼠的快感,反倒是他自己被气坏了。
但这其实远不是齐卢巴愤怒到砸电视的理由,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齐卢巴心中深深的恐惧,他很清楚,哪怕自己这两年来不停的上蹿下跳,用各种光彩的和不光彩的、明的和暗的手段来抹黑卡翁达、抹黑现政府,甚至逼的卡翁达不得不将之前实行的一党制变成了现在的多党制,但作为一手解放了赞比亚并且统治了这个国家20多年的国家元首,卡翁达在赞比亚人民心中的地位也绝对不是自己能比的,同样的一番话,赞比亚人民显然更愿意相信从卡翁达总统嘴里说出来的。
更让他感到气愤的是,原本自己是准备借着这个机会浑水摸鱼的,但卡翁达这个混蛋居然坦然的承认了这笔债务——齐卢巴此前制定的一切后续手段都是依据“卡翁达会否认违约”这一前提来制定的,但谁能想到这家伙不但承认了政府现在没钱,而且还表示他们正在与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就这笔债务的延期问题进行沟通!
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你这么玩让我很为难啊?
但更让齐卢巴几乎气炸了肺的是,他无法想象当卡翁达的这番讲话被那些愚昧的人知道以后产生怎么样的化学反应,但他知道,自己之前的计谋全都失败了,更严重的是,这会不会给自己幕后的金主们一个“齐卢巴是一个无能的蠢货”的印象?
他很明白,一旦自己给那些人形成了“齐卢巴是个无能的蠢货”的印象,紧随起来的必然是取消对自己的支持,如果没有了那些人的支持,自己享受到的一切都将和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让自己沉醉无比的权利也将离自己而去……
“铃铃铃……”
电话忽然响了。
听到电话铃声,齐卢巴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虽然电话并不带来电显示功能,但他有种预感,这个电话一定是自己的金主们打来的。
虽然心里头一万个不想接,但他更不敢让自己的金主们等太久,他更清楚的是,此刻自己的那些金主们的心情绝对不会很好。
金主们的心情的确不太好,电话刚一接通,齐卢巴迎来的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怒骂:“齐卢巴,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齐卢巴背后的金主们实在是被气坏了,原本好好的事,怎么就又出了这么多的波折?你们一个个的给我好好地配合会死吗?可怜的齐卢巴,被骂的跟三孙子一样。
等好不容易金主们发泄完怒火,齐卢巴终于听到了他最想听到的声音:“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很快就会发表公开讲话,明确表示不会对赞比亚的债务进行延期,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齐卢巴先生,千万别让我们再次失望……”
10分钟后,手有些哆嗦的齐卢巴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通知所有人,10分钟内都来我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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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齐卢巴的节操如何,起码他的判断没错,当卡翁达的这番关于赞比亚债务的谈话的报道一出来,顿时在赞比亚上下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之前被齐卢巴吓得不轻的赞比亚人开始思考:有道理啊,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是为了帮助咱们穷国而成立的,他们肯定在成立之初就已经考虑到了咱们这些穷国可能出现一时半会还不上钱的情况,也肯定会允许咱们延期还钱,否则就像是总统说的那样,与他们成立的初衷背道而驰了,而且总统先生说的很对,那个迈克尔·穆尔是不是在代表世界银行说的那番话还不一定呢。
卡翁达就是卡翁达,在这番讲话之后,赞比亚原本有些动荡的气氛很快就安定下来,也是在这个时候,几个中国人几经辗转,终于来到了赞比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