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兹涅佐夫设计局的人会低头吗？陈耕不认为他们还有其他的选择。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陈耕走后，切梅佐夫沉声道：“大家都说说吧，同意不同意？”

“不同意还能怎么办？”安德烈·沙曼诺夫叹了口气，郁闷的道：“难不成还能更好的选择？”

会议室里一片低垂的脑袋，所有人都是满心的沮丧：摆在他们面前的情况很现实，除了与润华实业合作之外，库兹涅佐夫设计局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与其他企业合作？别开玩笑了，其他任何一家企业都不可能开出润华实业更好的条件。

切梅佐夫的目光逐一扫过，每一个被切梅佐夫的目光扫过的库兹涅佐夫设计局的高层领导都恨不得将脑袋塞进会议桌下面：面对陈耕现实的威胁，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那是真的没办法了。切梅佐夫叹了口气，喃喃的道：“帝作证，这是库兹涅佐夫设计局最后的机会了。”

他第一个拿着笔在陈耕留下的那份件签了自己的名字。

…………………………………………

代表库兹涅佐夫设计局来给陈耕送件的是陈耕的老熟人安德烈·沙曼诺夫。虽然他也在件签了名，但对于陈耕的做法，他心里终归是有些不舒服，言语间未免带着些刺。

陈耕小心翼翼的将这份件收好，虽然明白向自己低头是库兹涅佐夫设计局最好的选择，但在没有拿到这份有着库兹涅佐夫设计局所有高层签名的件的之前，心里终归是有些不踏实，直到这一刻，陈耕的一颗心才算落回了肚子里。

小心的收好件，陈耕反问道：“安德烈，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我问你一句：如果没有这份保障，你确定你们库兹涅佐夫设计局在之后的合作可以做到尽心尽力？”

“我……”

刚刚冒出来一个字，安德烈·沙曼诺夫却是卡了壳。他想说既然我们是合作对象，肯定会尽心尽力，但这话他自己都没有底气。

陈耕说道：“你肯定明白，我们之前的合作模式有问题，一旦将来苏联的情况好转，又或者苏联出于自己的考量而做出了什么不利于润华实业的决定，我们润华实业没有任何办法来保障自己的利益，既然这样，我们提前防备这种可能的风险有什么不对？”

安德烈·沙曼诺夫无言以对，站在润华实业的角度，他们这么做的确的确只是为了更被自己加一道保险，从这点来说，他们的做法的确没什么不妥，只不过库兹涅佐夫设计局不习惯罢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安德烈·沙曼诺夫叹了口气，避开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去黑海造船厂干什么？”

“当然是寻求技术合作啊，”陈耕很怪安德烈·沙曼诺夫为什么会问出一个这么幼稚的问题：“你知道的，我们集团下面有个造船厂，而黑海造船厂可是苏联技术实力数得着厉害的大型造船厂。”

安德烈·沙曼诺夫当然知道润华实业有一个造船厂，似乎现在已经能造万吨级的民用船舶了，自然更清楚作为苏联唯一的航空母舰制造基地的黑海造船厂的整体技术实力是在世界都数得着的，但想到前两天乌克兰刚刚从苏联独立了出去，安德烈·沙曼诺夫难受的如同吞了一大把活苍蝇一样，忍不住道：“黑海造船厂是一个以制造军用船舶为主的造船厂，陈，你选他们合作还不如选择远东造船厂呢。”

“远东造船厂有浮船坞的制造技术吗？”陈耕笑着反问。

“浮船坞？”安德烈·沙曼诺夫愣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浮船坞这种能够东西，这东西其实是一种特种工程船舶，有自带动力的，但全球范围内的浮船坞主要还是以无动力的、需要拖船拖到指定位置的无动力型浮船坞为主。这种特种工程船舶不仅可用于维修、建造民用和军用船只，还可以用来打捞水底沉船，甚至还可以运送深水船舶通过浅水的航道，功能很多，在特种工程船舶领域有很大的用途，他以为陈耕去黑海造船厂是为了苏联的军用船舶建造技术，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浮船坞。

“没错，浮船坞，”陈耕点点头，给安德烈·沙曼诺夫解释道：“我们的船舶建造业务和技术虽然发展的很快，但和那些有着几十年技术积累和政策支持的造船厂相还是差不少，如果和他们在传统船舶领域进行竞争，我们不占什么优势，刚好，我们国家的特种工程船舶领域还存在较大的空白，所以……”

明白了！

不等陈耕说完，安德烈·沙曼诺夫已经明白了陈耕的意思，同时也无赞同他的决定：确实，作为一家后进的造船厂，润华实业下属的造船厂别说和rb、韩国、欧美这些世界一流的民用船舶建造大国和技术强国相了，算是放眼他们国，他们的技术水平与那些老牌的国有造船厂相也存在较大的技术差距。

想要和那些国有企业竞争倒也不是不可以，但花费的努力和金钱一定会很多，用国人的话来说是事倍功半，既然如此，反倒不如剑走偏锋，趁着现在还没有多少人注意特种工程船舶领域的时候，扎根这个领域。

想明白了这些，安德烈·沙曼诺夫竖起大拇指，心悦诚服的对陈耕说道：“陈，还是你厉害！”

在对陈耕无佩服的同时，安德烈·沙曼诺夫心里不免又有些惆怅：唉，我们库兹涅佐夫设计局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剑走偏锋的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