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问得很直接，朱翊钧微微迟疑就开了口。</p>

“……皇儿哪有不喜……”</p>

“菩萨面前，你不能瞒！”</p>

李太后睁开了眼，极不满意他这敷衍的回答。</p>

眼神严厉地盯着他，语气也很严厉：“昔年他还在肚子里，皇帝就左右不认！多年以来，我虽一心礼佛不问宫外事，是非曲直，我却也知道。”</p>

已经年近四十的朱翊钧低着头挨训，这件事没啥好说的。</p>

李太后也是当事人，当初还是她命太监寻来内起居注翻阅。</p>

好巧不巧，祖制规定，皇帝临幸了人，是要赐个小物件为证的。</p>

当时的朱翊钧一时意动，也没想到命中率这么高。</p>

舒爽完了心情正好，就顺手赐了王恭妃一个小物件。</p>

他先是不认这件事，但人证物证俱在，李太后又盼孙心切，朱翊钧这才迫不得已认了那肚子里的小家伙是自己造的。</p>

能不认吗？不认的话，岂非后宫里还有其他男人有这能力？</p>

可朱翊钧心里觉得很别扭……毕竟那时候，他还有严厉的师傅和母亲。</p>

见色起意，有点不符合被教育的道德，他怕被劝“戒色”、“不能荒淫”。</p>

见儿子低着头不说话，李太后又问：“国本之争，皇帝和朝臣已经争执了多少年？你还不肯立储，他都快二十了，三礼不行！他居长，他还不冠婚，三哥儿和其他孙儿是不是也跟着等下去？”</p>

尖锐的问题被抛到朱翊钧面前。</p>

先是似乎不满他亲政后的作为，又直言立储之事。</p>

这是不干政吗？</p>

还把他当天子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