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说不愧“败类”的称号,在里应外合的计谋遭到惨败之后,心情极度沮丧的他立即想出了另一条毒计。
“有什么法子?只管说来。”病急乱投医,在付出了前后将近二万人的重大损失之后,稽粥也需要一次放出胜负手的机会,否则的话,他这个新晋单于的位置可就不稳了。
“大单于,匈奴与秦两国边境长达数百里,除了临洮这一处关隘之外,还有河南塞、肤施等多个可以南下的隘口,我们若是能够选择一处秦人防守薄弱的地方突破,那临洮城里的秦狗就是再强,也只能眼睁睁的瞧着我大匈奴的铁蹄扬鞭而去了。
其实,中行说早有弃攻临洮而打其它关隘的想法,只不过在稽粥和一众匈奴将领矢志复仇的压制下,他不敢说出来罢了。
现在,匈奴大军进攻连连受阻,中行说的这一想法再提出来正是时候。
“秦人防守薄弱的地方,最靠近临洮的地方是哪里?”稽粥眼睛放光,一把伏到羊皮绘制的粗糙地图上。
“河南塞,就是这里!”稍臾,稽粥一掌狠狠的拍在地图上,头上两根狼氅也因为激动而颤动起来。
河南塞,如果这里的土地老爷有知的话,一定也会睡不着觉的,因为它已经被两个敌对的势力所盯上,再也不可能有安稳的日子了。
“大单于,为吸引秦狗的注意,我们在临洮正面还要保持相当的攻势,不然的话,被秦狗瞧出异常,进攻河南塞的部队就会有麻烦了。所以,属下以为可以让燕王的部众替代我大匈奴的精锐。”中行说见稽粥采纳了自己的主意,脸上更是心情欢畅。
燕王臧荼的部属一共约有一万五千余人,当然其中真正能战的估计是一万左右,当然,这些人的战力可就不敢恭维了。
如果放在三天之前,匈奴想用臧荼的这些被秦军吓破了胆的燕地士兵攻打临洮城,就算稽粥有这个想法,臧荼也不会答应,因为那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但若是佯攻的话,一切可就不同了。
作作样子,摇旗呐喊若臧荼再不会的话,那他这个诸侯王就不用混了。
以硬碰硬,这一场秦匈之间的大决战注定会火光四溅,察知增援临洮没有大的收获的李烈率军转向河南塞,希望包抄匈奴人的后路,给敌以致命一击。无巧不巧的是,受困于临洮城下的老上单于稽粥和中行说也抱着同样的想法。
一场骑军之间的大决战由此拉开序幕。
谁将是最后的胜利者,没有人能预知答案,就算是来自于后世的傅戈也不能预知分毫,因为在他来的那段历史中,根本没有相似的战例可以参照。
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切都是全新的。
傅戈在引领新的历史的同时,也在创造历史,而他注定将成为一段新的传奇。
在古代的各种兵家史籍中,对于战事之前的准备有着相当详尽的描述,首先就是兵贵神速,然后就是切勿以疲兵远击,这二条至理名言听起来相当的有道理,只不过放在李烈所处的境地,却又是那样的矛盾。
若是慢腾腾的行军,当然可以让军队保持相当的战斗力,但却可能耽误战机,尽管从来回的战报里,李烈已知晓临洮城得到了赵拓部队的增援,暂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而若是快马加鞭,固然可以抢在敌人来临之时抵达战场,但一支累垮了的部队其战力又能发挥出几成。
自古战场就是矛盾的载体,考验的是双方统兵将领的智慧与勇气,在这二个方面,已经在关东战场上显现出无敌霸气的李烈并不缺乏与匈奴人较量的底气。
“这世上,也只有傅帅,才能未雨绸缪,想到匈奴人会发兵南下!”作为被傅戈一力提拔起来的年轻将领,李烈对傅戈相当的崇拜,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什么秦王,只有傅戈一个人存在。
因此,当巡骑斥候急奔回来报上发现匈奴大队骑兵的消息时,李烈的第一反应就是匈奴人改变目标了。
现在,已经不是他想要奔袭匈奴人后路的问题,而是要考虑怎样在接下来的骑军正面交锋中赢得胜利了。
“要是傅帅在的话,会怎么办,会怎么去做?”这一刹那,李烈心中闪现过无数个念头。
注:中行说在史书上的出场时间为汉文帝时期,按此推断当为公元前年至前年之间,本书稍将其出场时间提前了约二十五、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