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泽安也留了一手,既然土地不割了,那赔款可不能少,如果秦王殿下觉得赔款这个词不顺耳的话,换个说法也行,总之要让西凉军方满意,总不能死了几百号人,打了几个月仗没点好处吧。
这也是一种谈判技巧,西凉人愿意把吃到嘴里的甘肃吐出来,秦王和柳松坡心中都落下一块大石头,赔几个钱是小意思,就当打发叫花子了,反正汾阳侯府倒了,查出的金银不在少数。。
墙倒众人推,汾阳侯死了,再没有人罩着吕叔宝,这些年来饱受吕家欺凌的人们都站了出来,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状子雪片般飞向长安府衙,巡抚衙门,总督衙门。
对于割据一方的汾阳侯,朝廷早就起了杀心,只不过吕珍没公然造反,朝廷也懒得收拾这个烂摊子,没想到借着西凉人的东风,竟然一举铲除了汾阳侯的势力,说起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所以没人去管吕叔宝的生死,他家的财产除了老宅子之外,尽数被充公,除了返还给苦主的若干之外,大部分正好作为赔偿支付给西凉人。。
黄金一千两,白银十万两,珠宝玉器古玩字画若干,这是支付给西凉人的第一笔钱,得了赔款,密约签订,周泽安终于满意的离开了总督衙门,秦王也是志得意满,这个结果他非常满意,战场上得不来的东西,谈判桌上得到了,不得不说是自己的功绩,这一刻他不由得想起李世民在渭水单骑吓退突厥十万精骑的典故来,自己比起这个偶像,也是不逞多让啊。
秦王心情大好,亲自送周泽安出城,来到城门附近,周泽安忽然从袖子中拿出一块金牌递给秦王:“千岁,您的朋友向您问候,他说您看见这个就知道这次战争的原因了。。”说罢,周泽安打马便走,身为文官的他竟然骑术相当精湛,不由得令人侧目。
秦王细看手中金牌,竟然是当初他赐给元封等人的物件,看号码正是元封的,秦王心中巨震,驱马登上城墙,远眺西方,烟尘滚滚,那是西凉大军在撤退,他不由得手搭凉棚,希望在那雄壮的万马军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元封,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自从第一眼看到他,秦王张承平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温暖信赖,如同长兄一般,他和元封一见如故,大伙并肩作战,火烧红袖招,又在元封的帮助下打消了汾阳侯的嚣张气焰,当元封提出回西凉的时候,秦王着实心中不忍,没想到他回去竟然是忙着发动战争,帮自己铲除汾阳侯。
怪不得那周泽安面对柳松坡的时候死也不吐口,见到自己上阵,立马就答应把甘肃吐出来,说到底还是顾着自己的面子啊,这份情,秦王记下了。
不过秦王知道,这事万万说不得,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够了,若是让人知道堂堂亲王里通外国,这个罪名自己可吃不起。所以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柳松坡,甚至包括孟叶落。
秦王把金牌在手中掂了又掂,喃喃道:“好兄弟,来日再见吧。”夕阳西下,在那支西去的队伍身上涂了一层浓重的颜色,金光闪闪,如同天军一般……
……
战争结束了,长安城,慢慢恢复了繁华,城门大开,四乡八县卖粮食,卖蔬菜,鸡鸭鱼肉的贩子蜂拥进城,城内憋了好久的人们也涌出城去,享受着和平的快乐。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中,卓立格图和叶唐并肩坐着,看道路两旁渭河平原上的春色,卓立格图手里拿着一截柳树枝,用小巧的顺刀削成一支短笛,轻快地吹奏起来,谁也不曾料到,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吹得一口好羌笛。
笛声清脆高亢,悲凉婉转,听得叶唐如痴如醉,忽然卓立格图停下说了一句:“长安,我们还会回来么?”
望着渐渐远去的雄浑古城,叶唐慢慢眯起眼睛,幽幽的说:“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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