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一个千夫长,看上去年纪不大,由于申不害大杀了老贵族,他一心想的就是要韩国这个给一群老朽带得死气的韩国焕发新生,自然是要提拔一些年青的苗子。在军队里申不害深深的知道,想要抓住一支军队,不仅仅只是一个将军就可以,真正管住军队的,是那些千夫长,百夫长,这才是真正的精华所在。.所以这个军官没有给魏军长期欺负的那种暮气,反而因着申不害变法后升出的一股朝气自傲着。
“大胆,这位是北信君上!还不见礼?”在战国时代,一个贵族走到哪里都是吃香的。也就是说,这个国家的官或是贵族到了另一处,一样是可以得到其它国家的尊重,哪怕这种尊重仅仅只是一个表面上的章程。韩国千夫长道:“见过北信君上,请恕末将失礼,没有听过它国之贵!”北信君道:“本君要去齐国,你们这样拦着也不是个事啊,本君听说你们从前一向是放行的,怎么现在这样拦着?”
韩国千夫长先向南面(新郑的方向)一拱手,然后道:“过去我韩国不法,国中老枭横行,乱法之事不胜。现我丞相变法革新,自然不能再如从前那样法纪废驰!一应程序,必要依循法规,不得有误!此是我大韩的边境,出入关卡,民可自由,而官身不行,定要行公文令法!请这位大人见谅。.”只此,北信君就可以知道此人对申不害的敬重。
笑了一下,北信君道:“原来如此,说起来,本君对申丞相也是敬仰以久,恨不能见呢,可惜的是本君想要到的地方是齐国,因为听说韩国变法已经开始了,该杀的都杀了,也没热闹看了,而本君又听说齐国现在隔三差五的烹人,所以想要见识,这是最快的路了,你看,本君虽有爵位,但并不是官员,可不可以不备文书而过呢?”
韩国千夫长犹豫了一下,出于底层人物对上层人物的敬畏,他道:“大人可以通过。”
北信君笑道:“那太好了,这么说来……魏国的军兵要过来,是不是一定要备文?” 韩国千夫长坚定道:“那不行,他们是军队,一定要行文,不然这等同于向我大韩宣战!”
魏持大怒道:“你说什么?宣战?你们韩国敢向我大魏宣战,不想活了么?” 韩国千夫长冷笑道:“大魏的精兵武卒自然是厉害,但我们丞相说了,你们现在一直和中山那边呆着呢,想要打我大韩,你们自问可以在和赵人对峙的时候和我大韩开战吗?”
北信君大为激赏,这必然是申不害的话,他向自己的士兵说明了现在的情形,这样有利于他在士兵中树立智者的信心,在普通的大众中,他们一向是认为智者能人所不能及的。.仅此一点,也可以表明这个申不害的大局观。这充分证明了申不害是一个大才大能。可惜,他到底只是一个法家,不是一个兵家!一个人不是不可以兼家的,比如思想家,科学家,或是别的。而似兵家法家这种可就不同了,人说兵法都有相通之处,这是自然,但那永远只是半调子,一个全心于法的人在兵法上就算有涉猎,也是所及不多。
北信君按捺住了魏持道:“说的对,在兵法上,同时间开辟出两条战线,那是极蠢的。只是这位将军,你想来可能还不知道,魏军在中山和赵人对峙,的确是会花很多的时间,但是魏军在大梁一样有着过十万以上的大军,从大梁到新郑,可比从安邑到中山近,更比到新郑近,将军以为如何?” 韩国千夫长吃吃道:“我……我……”他只是一个底层的将军,哪里会如北信君这样能看得多看得远呢?北信君微微一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了,本君对申丞相也是敬仰的,丞相变法强国,本君深感佩服。.故而本君也不想让将军为难!”说着北信君回身过来,对那一众的赵人道:“你们都是赵氏武馆的人么?有没有说话的?出来一个?”
沉默一会,从赵人中走出了一个披着毡袍的,北信君看得出来,那竟然是从东骑出产的。
“你是谁!”声音很哑,感觉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出来的。北信君正要说话,魏持说道:“大胆,这位是东骑北信男君,尔等贱民,还不见礼吗?”那些赵人怔了怔,披着毡袍的人轻呼一下:“是东骑部的东骑王,在大魏王殿前献技而赏婚封为北信男君的北信君?”
北信君微微一笑,淡淡道:“穿得不像?”他一身普通民服布衣,袍子也是灰布的,的确是不似那个传说中英雄高大强壮勇猛的北信君。但既然他说他是北信君,那名披着毡袍的人也伏下了身子,众赵人也伏下身去道:“参见北信君。.”北信君道:“不必多礼,说起来,大王下令逐你等之事,本君亲见,当时就心有不忍,夫天下者,怎么可以因一人之不善而罪及全人?赵真比剑弄险虽有不公,但武者上场分生死,不择手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今你们落到如此地步,说来也是不幸,只是你们为何不回你们的赵国去,而非要去齐国呢?”
披着毡袍的人道:“好教与贵人君上相知,我们不想回赵,是想要见齐国的大师兄卫薄,听闻北信君剑法通神,武名天下,可是我家师兄卫薄的剑法未必在你之下!如今师父不出武馆,天下可以出面者只我大师兄卫薄,他之出面,才可以挽回我赵氏武馆的名声!”
“大胆!”魏持怒道:“卫薄是什么人,稷下白饭郎,岂可与北信君大人相提并论。”白饭郎就是指吃白饭。在此说了一下稷下学宫,在古时,齐国是地地道道的东方大国,它取代了古代东夷的地般盘,一部分的夷人逃到了北方成了狄奴,还有一部分,这此人逃到齐楚吴越的交界里面。随后,东夷越来越没落,一直再没有动静了。他们不是融入了其它大国,就是消失在大山里彻底没影了。占了这最古老最富庶的土地,齐国在文化上却是不如鲁国,因为鲁国出了一个教书匠,他就是孔子。在此,齐国并没有对此重视,直到……田齐代姜。田氏(本来是陈氏)把姜子牙的国家给夺去了!
由于这个名声问题,田齐感觉脸上不大好,要给自己脸上粉饰一些光彩。于是……田齐国君在都城临淄的稷门附近建立了稷下学宫。稷下学者待遇极高,齐王给他们修建高大的住所。中国秦以后的各种文化思潮差不多都能从稷下找到源头。如统治中国两千年的儒学,基本上是孟、荀两派理论的交替在使用。再如邹衍的阴阳五行学说,一直在中国盛行,并且是中医学的理论基础;还有在汉朝早年流行的黄老思想。而在当时,最多的一个大派,就是儒家。为什么说是儒家呢?因为儒家不要实学,你只要会说仁义道德就可以了,当然再会骂人的话就更好了。这样的话,就有越来越多的没有才学的人跑到稷下混饭吃。
不过……卫薄不是,还有其它的人不是,吃白饭的是儒学一类,可稷下到底还是有一些实学的。比如说医学、法家和农学,还有剑道。其中剑道尤其重要。齐国也有重武之风,齐国开了很多武馆和剑道馆,天下独一无二的击技之军就在齐国。齐国的技击之军在一万左右,他们强大无比,最次的也是一个二流剑士!当时能武装出这样的战斗力的也就是齐国了。而如卫薄这样的人也往往会受请到军中传授剑术。所以,卫薄在齐国是绝对有地位的。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北信君悠然道:“不过话要说回来,本君不是剑士,不要这种名气,便是外面说本君不是卫薄三合之将本君也是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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