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北秦伯不接受墨家兼爱非攻的思想,可是北秦伯利用墨家除暴政、俭持国的这一精神特点,还十分推崇墨家的廉洁精神。从墨家之士开始当官以来,有贪污的官员达十八人,这里面赫赫然只有两个是墨家的子弟,其中竟然还有监察给事厅的法家士子!这不能不说,在墨家与法家的争夺中,墨家弟子很是高高的抬起了头。还有治政,墨家人自动自觉的加班加工,还少要工薪的这种种,让北秦这个有钱的国家在薪资的问题上得到了很大的缓和。
比如说现在的这种情况。如果是别的国家,国君到达一地,那肯定是众人齐出,列队欢迎,不定还要喊喊口号什么的,麻烦得很。可是北秦伯是绝对厌恶这一点,同时墨家也是不屑于此,两者在这里一拍即合,让人无话可说,如果不是北秦伯有着这种种的优点,以桑纹锦、白舆、柒金茧为首的墨家实学弟子们也不会这么容易的接受他,更不可能这样的分裂成功。据说因为相夫子的分墨行动,让神农大山发出了一片的哗然。有一批的墨家弟子竟然离开了北秦,回转到了秦国,但是很快,他们就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秦国,于是纷纷的回来,真正回到神农山参加秦国的事业的墨家弟子竟然屈指可数。最为离谱的是,有一些的墨家弟子竟然还主动的脱离了神农大山,主动的加入到了北秦墨家。现在的墨家钜子禽滑厘据说已经拿出了钜子令要开打,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不过整个人却是病倒下去了,身体越发的不好,只怕离开尘世,是可以预期的。而现在,整个神农大山一片的混乱,以相里子一伙决意入秦,他们也的确是带着大部分的墨家弟子到了秦国,参与秦国的变法。
在这个过程里,苦获支持相里子,而邓陵子却没有离开,而是在禽滑厘的身边侍候他。
与其说是侍候,还不如说邓陵子是在送禽滑厘最后的一口气!但这后面又会是什么呢?
车门一下子打开,最先踏出的竟然是一双高跟的皮靴,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女孩儿。当然,现在还没有那么高超的技术,虽然北秦生产出了这种高跟的皮靴,但是跟子可没有现代的那些高跟高得那么离谱,跟子也不是那种一根手指左右的细小。靴子的跟部大约三指的厚度,同时虽有斜下的细度,但却并不是那种死细的,而是一种正正好的感觉。“叭”的一声,油布伞打开了来。早在公元前一千一百年,中国人已经使用伞,那时已经用伞表示身份。伞骨用竹或檀香木制成,上面覆以树叶或羽毛做的伞面。到了春秋的时候,孔老二难得有了一个发明,我们估且把那个叫做发明吧,他用木做出了一个类似于伞的东西,固定在了他的轺车上,这样,后来的伞车就流行开来了,其后的车上就会带伞,而之前,伞除了挡雨,就是有身份的贵族用来挡阳光的。在鲁班也就是公输班的时候,他学会制作出了当时第一把可以收放的伞,到了唐时,纸伞也出来了。北秦现在虽然造纸技术好,可是想要在短时间里把能上油的那种粗厚的油纸制造出来,还是不行,所以现在用的是粗布的油伞。
最先下来的是水镜,女孩先是向桑纹锦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站直了身子,闪在车边,但见她一身白底黑边的素服,尽得墨家黑白之要,让桑纹锦一阵的放心,虽然水镜离北秦伯很近,但并没有抛弃墨家的传统,在水镜的头上,更是朴素的扎着黑色的发带,只是一张小脸更见的清纯,眼睛黑珍珠似的,一个微微的侧面,就可以看见她扑闪灵动的睫毛似在跳舞一样。然后,北秦伯从后出来。北秦伯和水镜竟然似是一样的,也是很朴素,他一身的葛布衣,外罩了一身的灰色的袍子,他的手是赤的,连腰也是空的,竟然没有带剑。
就连水镜的腰上还有着那一把短的女剑,可是北秦伯这样的高贵身份竟然不佩剑。
桑纹锦一阵的感动,她知道北秦伯这是对桑纹锦这间墨家大学馆的一种敬意的表达。
水镜高举着手替北秦伯挡雨,北秦伯回首给水镜一个微笑。水镜头微微偏开,这个一向不以为意对北秦伯没有好感的女孩在外人面前终于露出了她羞赧的一面。之后北秦伯就这么的来到了桑纹锦的面前,道:“本君没有来迟吧?”桑纹锦露出了一个淡然的微笑,然后道:“君伯肯来就很给我们面子了,而且还没有迟。”她本以为北秦伯会迟来甚至可能不来的。说真的,这次的会可能会对北秦伯有一种质疑,或是一种质问。没法子,纵然相夫子之墨,也是墨的一种,而墨家的精要,一向被认为是兼爱非攻,所以面对北秦要发生的战事,这些墨家子有很多的不解,为了安定这些墨家弟子的心,所以桑纹锦组织了这次的见面会,表面上是让北秦伯给墨家的学子们上一课,其实是要进行一种语言的交流,争取达到和平的解决。
这要建立在两点上面,一是北秦伯对墨家的包容,二是北秦伯本人的口才学识。如果北秦伯出于自尊或别的原因而不能接受这一点,那他就不会理会墨家学子的胡闹,由桑纹锦她们去镇压,这无疑是下下策。又或是北秦伯的学识口才不好,那他也不可能来面对现在这帮读墨经读傻了的墨者的诘问。对此说来离谱,墨家的这种行为简直是过分,放在天下哪个诸侯的心里也都是不可能接受的,但是北秦伯却是愿意接受。这也是墨家虽然有很大的实学,但一直以来不为各国所授受,学识再好,这样的无尊卑之念,哪个人能受得了?
可是……北秦伯能够接受。他也喜欢这种交流。杀人是一种治理的方法,但他永远不是最好的。所以北秦伯杀了西海的那些不听命令的子民,可是到头来他要向别人承认那是他犯下的一个错误。能用语言解决内部的问题,那就是最好的方法。除非是产生出了阶级矛盾,那是无话可说的,但是现在,北秦伯不认为一群读死书的墨家子弟可以对抗自己两千年的学识。既然如此,他自然乐于用自己不多的时间解决这一点小小的问题。
因为北秦伯深深的知道,治国大道,离不开法墨两家。搞政治和做生意一样,人弃我取。
历史抛弃了法墨两家,让这两派的真正学派最后流落到了三流,不再成器,而是光大儒家,最后儒家在伪清之时达到了一个最高度,史称康乾盛世,那个时期的人智比猪狗且不如,但正好是最好的儒家治世之需要。北秦伯治政就绝对不会用儒,而是要重法,重墨。法家的秩序,规矩,墨家的科技和简朴,这才是北秦伯真正要的一种政治精神。想要得到这两家的完全配合,特别是墨家,北秦伯不介意任何的让步。更不会在意自己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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