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琢起身,扫视四周,对桌上铜烛台伸手一握,那烛台随着李不琢的动作,被隔空握上半空,又被他稳稳放下。
做到这一点,李不琢没动用任何术法神通,单凭对外界天地元气的掌控。
“只是捅破一层窗户纸,达到了大周天圆满,我体内小天地便已蜕变,对周天剑宿法的领悟,也到了圆满的境界。”
李不琢掌控着天地元气,桌上墨锭落入听潮石砚中缓缓摩动,纸卷同时展开,兼毫笔蘸墨,在纸上迅速书写起来。
片刻后,纸上已多出一篇法门,字迹曲直分明,并无锐气,却剑意凛然,正是圆满的周天剑宿法。李不琢写下这一篇圆满法门的同时,小天地中央的黄芽四周,倏然出现数千道墨字,护佑神魂。
“地宪天章?”
李不琢心中一动,诸家典籍上常有记载,天地之道无形无质,却无处不在,若能付诸言语,便是言出法随,若付诸文字,便成地宪天章。周天剑宿法法门竟化作地宪天章,正说明这等法门已臻入真正圆满的境界。
这数千墨字,便是小天地的根基,小天地不灭,地宪天章便不会动摇,李不琢的神魂亦不会磨灭。神魂本来易损,这地宪天章却宛如为神魂披上一件宝甲。
“既已伤愈,还突破了瓶颈,正是时候参悟支霜衣留下的五劳七伤法了。”
李不琢从怀中掏出那枚半个巴掌大小的漆黑甲片。
整个甲片上只有一幅图,图中端坐的人形神态安详,体态介于男女之间,李不琢正想该怎么参悟法门,图上的人形倏然睁开眼,徐徐张口道:“看来你已化解了那魔头的枯荣气,竟然只用了四日半的时间。”
李不琢微微一惊,试探问了一声:“支前辈?”
图上的人形点头道:“这是我的一道身神神念,既然你已经伤愈,更是借机突破,达到了大周天圆满,正是传你法门的好时机。法不传六耳,你且闭上门窗。”
“好。”
李不琢依言关闭门窗,又在身边方圆一丈之地以内布下法禁,甲片上,支霜衣这才说道:“我要传你的是五劳七伤法,你应该知道,何谓五劳七伤?”
李不琢不假思索道:“这是医家之语,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是谓五劳所伤。”大饱伤脾,大怒气逆伤肝,强力举重久坐湿地伤肾,形寒饮冷伤肺,形劳意损伤神,风雨寒暑伤形,恐惧不节伤志。”
支霜衣点头道:“不错,人生于世,视、卧、坐、立、行是最寻常、不可或缺的行动,却能伤及人身,人即使不察,这些损伤也会积累下来,久而久之,便成病损。不过,对炼气士来说,肉身练到大周天圆满,便内无五劳七伤之患。但是,我传你这篇五劳七伤法,修行之时,却要主动让自身受到五劳七伤。”
李不琢乍听有些疑惑,但刚经历了枯荣气的侵蚀,却在支霜衣还未详细诉说之前,便有所领悟,道:“我化解那枯荣气时,发现到虽有枯荣变化之机,万物本根却恒常不变,按前辈所说,这法门要自身受到五劳七伤,待五劳七伤过后,形神也会愈发充盈,与枯荣变化之道相若。”
支霜衣笑道:“很好,当初我选择传你这篇法门,便是因为你在白龙寺受了那魔头的枯荣。眼下我还没说,你便自行想到这层,看来这篇法门的确适合你。来,我现在就传你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