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教你的那些东西呢?你就没用心讨好陛下,带着陛下出宫玩乐?”
张苑脸上满是为难之色:“侯爷,奴婢是想帮陛下,可出了宫门,奴婢两眼一摸黑,完全不知东南西北,上哪里去找姑娘,找戏班子,找好吃好玩的东西供给陛下?侯爷可要帮帮奴婢啊!”
张延龄打量张苑,怒道:“你什么都要依靠本侯,是吗?你就没想过,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为什么姓刘的那么清楚?”
张苑想了想,回道:“刘公公在宫里当差多年,就算之前失势,认识的人可不少,而且他先在内监多个部门任职,又到地方担任镇守太监,关系网编织得很深,而且……他手头有银子,可在方方面面进行打点……”
“侯爷,您不帮奴婢,奴婢如何能按照您说的,得到陛下眷顾,将来帮您做事?”
张延龄差点一巴掌打到张苑脸上,生气地说:“你怎么老是跟本侯找麻烦?本侯这么跟你说吧,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只能自己想办法,如何得到圣宠,得凭你的真本事……陛下再怎么信任那姓刘的,他不过刚回宫,你在宫里这么多年,不会连栽赃陷害的本事都没学会吧?”
“刘瑾做事有如神助,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大可在背后给他使绊子!本侯能提醒你的就这么多了!”
张苑这才知道,名义上张延龄是他的靠山,但遇到什么事情根本就指望不上,只有靠自己灵活应对。
回乾清宫的路上,张苑仔细思索这个问题:“……建昌侯分明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我指望他,还不如靠自己呢!”
“可是,现在我在宫外没势力,宫里内监衙门中有权有势的太监,谁不在外面有三五个义子,乃至一堆干孙子?我毫无根基,唯独只有个侄子还在外地,根本帮不上忙……”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侄子写封信,看看他怎么说。”
想到沈溪,张苑突然觉得有了底气……自己在外面的帮手可是封疆大吏,而且深得皇帝陛下信任,如今在朝中可说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这可比刘瑾在宫外的助力大得多。
“……小侄子不是想早些回京入阁做大学士吗?如果我能进司礼监,对他的帮助一定不小。不行不行,我现在就给他写信,让他给我提供些人手。可是……这山长水远的,大要几个月才能沟通信息。”
“我不能全依赖侄子,自己也得在宫外培养些势力,认几个干儿子。就算我没什么门路,可以请人帮忙,最好是找一些有钱有势的人帮忙,以我东宫常侍的身份,要认几个干儿子应该不成问题吧!”
到此时张苑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培植势力,但其实之前他做东宫常侍的时候,早就有人巴结,可惜那时候他没胆子接洽,怕惹上麻烦。
现在时局不同,刘瑾回来后,张苑在皇帝身边的地位急剧降低,再想有人主动投靠,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且有一点张苑不明白,就算他在宫外培植势力也未必管用,不了解朱厚照的喜好,在头脑和见识上的弱点得不到解决,他怎么都不可能超越刘瑾。
要在宫中出头,最重要的还是要有脑子,其实在朝中也一样,就算要拍马屁,也要拍对人拍对地方,错了可就万劫不复。
而经历沉浮的刘瑾,性格上更趋完善,甚至比历史上的刘瑾更加成熟,行事越发老练,再加上头脑远超一般人,想要对付他非常困难。
……
……
就在张苑想办法认干儿子的时候,孝宗葬礼日期正式确定下来。
六月二十六,午时。
銮驾、凤驾一行,准备于六月二十五日上午动身,前往泰陵参加葬礼……其实现在天气炎热,葬礼大可放在泰陵落成后,那时差不多已入秋,天气凉爽,出行会方便安适许多。
不过朱厚照如此安排也没错,按照以往的规矩,玄宫落成就要安葬棺椁,朱厚照想出宫游玩,趁着父皇下葬的机会去泰陵看风景,顺带享受下面人安排的助兴节目,于是日期便定得很早。
随着葬礼日期确定,内阁和礼部做出安排,朝中主要文臣留守,除礼部尚书张升随驾外,其余各部以及寺、司衙门派去随驾的人基本是二把手。
内阁同去的人仅有谢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