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随着朱厚照一声令下,酒席终于开始。
尚膳监先是上了酒水,接着上了熏制食物,比如熏鱼、熏肉、火腿等,切片装盘,然后是天香鲍鱼、琵琶大虾、一品豆腐、香烹狍脊、烤鹿脯等主菜,可就算是赐宴,每一桌也只上了十三道菜,看起来略显寒酸。
朱厚照笑道:“朕平时务求节俭,不善膳食,饭能管饱便可,诸位卿家可不要嫌弃。”
这话说得相当违心,在场的人谁都知道,朱厚照对于吃的或许没太多挑剔,但喝的和玩乐那是样样求极致,朱厚照一个月吃喝玩乐上的花费,大概就等于弘治皇帝在位期间每一年的花销。
就这样还敢大言不惭说节俭,就算是刘瑾心里也腹诽不已,但嘴上阿谀奉承的话却源源不断。
“……陛下仁心仁德,处处以百姓为先,实乃千古明君。”刘瑾睁眼说瞎话,一副要把自己也骗倒的架势。
朱厚照眉开眼笑,亲自倒上酒水,站起来道:“此番宁夏叛乱能顺利平息,多亏诸位卿家鼎力相助,诸位实乃大明柱梁,朕之股肱,朕定不会负了诸位今日努力!敬诸位三杯!”
“谢陛下天恩。”在场的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总要做足,朱厚照既然已站起来敬酒,身为臣子可不能坐着,朱厚照举起酒杯,他们也得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添满,高高举起,接受皇帝的敬酒。
连喝三杯,朱厚照施施然坐下,他年岁不大,但酒量已锻炼得不错,面色如常。
在场之人跟着饮下三杯后都坐了下来,没人动筷,赐宴上菜肴味道如何没人留心,武将和宦官在意的是军功,沈溪和杨一清更关注如何斗倒刘瑾,刘瑾则把注意力继续放到沈溪和杨一清身上。
朱厚照道:“诸位卿家,你们刚从宁夏镇回来,且说说那里如今局势如何?”
“当然是一片安宁。”刘瑾抢白,笑着说道,“有陛下天恩庇护,百姓必定感念陛下恩德!”
朱厚照皱眉道:“朕问你了吗?沈卿家,你来说吧。”
刘瑾又被朱厚照教训,不由恶狠狠地瞪着沈溪,想要用眼神威慑沈溪,沈溪不动声色地侧头面向朱厚照,好像根本就没留意到刘瑾的目光。
沈溪心平气和道:“回陛下的话,正如刘公公所言,宁夏镇如今已大致太平,微臣临时委命宁夏总兵人选,乃是在此战中立下大功的前延绥副将林恒。固原地方兵马,已经撤到黄河东岸。”
“嗯。”
朱厚照点头嘉许,“沈卿家曾在三边任总制,对西北军政体系应是了若指掌,安排的人选一定合适,至于固原人马确实应该早日撤回原驻地,不能久留宁夏……”
沈溪道:“臣请陛下早些将军功落实。”
“沈卿家已经两次在朕面前提及此事,看来对此很在意啊……不知沈卿家可有将军功犒赏奏疏一并带来?不若朕就在这里直接批复!”
朱厚照好像忽然来了兴致,准备当场做出决定。
刘瑾可不能让沈溪拿奏疏出来,赶紧劝阻:“陛下,今日不是赐宴吗?一切先等宴席结束再说为宜,再说沈大人不可能带着奏疏来宫中赴宴……沈大人,您说是吧?”
说完,刘瑾又瞪着沈溪,好似在说,你敢把奏疏拿出来,我立即下令在你家放火,让你全家死翘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