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于是悄悄地尾随其后,远远地跟了。知道那孙包立虽在梦境中,警惕性却是高得异于常人,上次就是被他发现了的,也自不敢跟得太近。
那个人引了孙包立出了村子,朝东面的山中走去。
“也是奇怪了,张所长他们在阿肯村设伏三个月,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人的踪迹?瞧他们的样子,在梦里相识不是短时间了,也应该来找过孙包立的。”唐雨轻声说道。
“谁知道呢!竟也能同类相聚,事情愈来愈奇了!你看他们现在的样子,诡踪夜行,若是被旁人看到,不吓倒才怪呢。也是有你在我身边,否则我一个人也是不敢跟了他们去的。”宋浩道。
唐雨抿嘴笑道:“你也有胆小的时候。”
二人虽在轻声说话,距离孙包立他们又远,但是好象还是被那孙包立感觉到了什么,他和那个人停下了脚步。唐雨见状一惊,忙拉了宋浩躲藏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孙包立和那人同时转身,四下里观望了一会,然后继续朝前走动。
“莫说话了,被他们发现了,可不是好对付的。”唐雨凑在宋浩耳侧轻声说道。
宋浩点了点头,手里已是暗扣了一针,以防不测。
进了山里,前面的那两个人轻车熟路般继续前行。又走了一程,前方呈现了几间石头房子,窗内映照出灯光,显是有人的。孙包立二人朝那石头房子走去。
宋浩、唐雨走近看时,发现石头房子周围是一片瓜地,显然是一户种瓜的人家住在此地。此时那个人引了孙包立进了屋子内,房门随即关上了。
“他们这种病人还有聚会吗?”唐雨惊讶道。
“这般‘高手’聚在一起,若是惹事生非起来,可就乱了套了,非武装部队不能应付得了的。过去查看一下罢。”宋浩说道。
二人蹑手蹑脚地摸近石屋,在窗外蹲下。从窗外向内望去,油灯之下,屋中除了孙包立和原先那个年轻人人外,却又多了一位老者。那老者在讲话,宋浩、唐雨便屏息静听起来。
“你来了!”那老者道。
孙包立和那个年轻人漠然呆立,自不应声。
宋浩心中道:“夜游症者,但自家盲游而已,和你说话才怪呢!”
那老者果然是在自言自语,在屋中踱步道:“你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啊!白日里我打听到村中的警察撤了,只留下一个值守的。看来他们也是拿你没办法了,虚构出一头豹子唬弄人。只是你这般下去,迟早会转而攻击人的,那样会要了你的性命去的。”老者不免一阵忧虑。
窗外的宋浩和唐雨惊讶地互望了一眼,方知那老者了解孙包立的一切,是个正常清醒的明白人,非其“同类”。
那老者此时又说道:“连续五六天你都没有动静了,不吸食羊血你受得了吗?病情可是缓和了吗?我来看看罢。”
老者说着,上前持了孙包立的手腕,竟然诊起脉来。
“咦!?”老者惊讶道:“你这脉象竟然大有改观!可是得了天助吗?”
“你有救了!”老者随即惊喜道。
就在此时,屋内灯光忽地一暗。唐雨见状,知道被发觉了,拉了宋浩起身欲走。却是晚了些,那老者率了孙包立和那个年轻人已是拦住了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快快如实说来,否则莫说你们两个,就是二十个也走不得。”老者惊怒道。他身后的孙包立和那个年轻人已是面呈怒意,暴燥起来,欲做攻击状。
“老先生不要误会,我们是孙大哥的朋友,他今晚犯病走了出来,我们不放心,于是跟了来。”宋浩忙说道。
“你……你们知道是他了?”老者闻之一怔。
“是的,可否屋中说话。”宋浩道。
老者犹豫了一下,随即抚摸着孙包立和那个已然作怒的年轻人,安慰道:“没事没事,他们是好人,他们是好人。”
孙包立和那个年轻人暴燥的情绪这才缓和下来。
“好罢,请屋里说话罢。”老者说着,进屋内先又燃亮了油灯。宋浩、唐雨进了屋子,那孙包立和年轻人站在门口守了。
此时在灯光下,孙包立看清了宋浩和唐雨的面容,眼中的敌意竟自大缓,歪着头做苦思状,意思是,好象在另一个梦境中见过这两个人似的。
老者见状,点了点头道:“你们果然是认识的。”
“老先生,您刚才说孙大哥的病有救了,看来我们这些天的医治有效果了。”宋浩说道。
老者闻之,惊讶道:“原来是你们给他医治的!几天便有如此效果,当是医中圣手了!失敬失敬!”
宋浩道:“暂缓其症而已,只是目前还未找到根治的法子。”
“你们已救了这孩子一命了!来,坐下说话。”老者让请道。
“老夫姓孙,叫孙里同。”老者说着,又指了那个年轻人道:“这是我的儿子叫孙包用。”
宋浩和唐雨也自通报了姓名。
唐雨讶道:“看孙大哥和你们是亲戚。”
孙里同道:“不错,我是他的二叔。”
宋浩望了一眼孙包立和孙包用,有所恍悟道:“他二人同患夜游症,家族中可是有此遗传因素?”
孙里同叹息了一声道:“你说得不错,孙氏一族中,确有此遗传之症。却也是隔辈遗传,上辈中曾有过一个,下一辈中竟同时出现了他们两个。这种夜游症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人格分裂症,每在夜里发病,凭空生出一种他们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异常力量,白天做自己,夜里做他人。人魔两途,一并做了。”
宋浩道:“是的,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病症却也是在激发人体的另一种潜能,令人获得超乎异常的能力。”
孙里同道:“话虽如此,也自扰乱了他们正常的人生活。好在小儿孙包用的病症我已经能给他控制住了,虽仍患夜游,但无我的指令,已不在随意的攻击人和动物了。只是包立这孩子半年前新发此病,其症尤重,嗜血成性,否则难以控制。”
宋浩道:“老先生竟也能明脉知病,能控制住一个,已是不易了。”
孙里同感叹道:“也是被逼无奈,我便专门研究此病,希望能得到医治的法子,令族人永绝此患,可惜苦研了一辈子也未得其法。包用这孩子十岁上便患了此病,好在我能及时的诱导他,未至狂暴。”
宋浩道:“适才闻老先生说孙包立大哥的病有救,不知是何意?果是有根治的法子吗?”
孙里同道:“不错,此病之根在于脑中生有异物。我曾于十年前有幸遇到一位过路的老医,拜求其解此病之法。那老医言,此病需有缘时方能治得。病起一年之内,得高人施术将脑中未及生根的异物循经脉导移它处,再服其药,或有的救。包用病程已久,已不得治了。包立这孩子半年前就已经发病了,或是同气相感罢,他和包用竟在梦境中夜游相识,而引到这里。三个月前转重,非吸食动物鲜血不得控,以至出了村中闹鬼事件。适才我查其脉,那脑中异物竟然下移至背部了,当是这几日你们医治的结果,不知是用何术?”
宋浩闻之讶道:“主要是施针术,先前我也自从脉上得知孙大哥脑中有异物的,只是不知是如何令那异物移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