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怜刚刚被带走,葛显业派去请马家亲属的两个衙役,就跑回来了。葛显业奇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马家来回可有三十多里地。”
衙役答话:“回禀大人。这马家亲属,倒不是小人请来的。刚出县衙没几步,小人就看到,马成乾的正妻和母亲带着两个小厮,怒气冲冲的正朝县衙而来,说要报案。小人正好顺道,将她们领来了。人就在堂外呢!”
“又要报案?”
葛显业奇声道,“这两个泼辣的女人,还想干什么?秦大人,你看,这……”
秦霄道:“这不正好么。葛大人你先别急着开堂正审,先请她们进来说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看她们是来干什么的,说不定还能提供一些新的线索。我们,在侧堂听着就行了。”
葛显业点头应允:“去,将那两个妇人叫进来。”
秦霄等人回避到侧堂。
片刻后,两个肥臃笨拙身着素装的女人,被带了进来。其中一个年龄稍少,但也有近四十岁了,估计便是马成乾的正妻;另一人则是马成乾的母亲了,大约六十岁的样子,头发花白,却也穿戴整齐,看似保养得还算不错。
两个女人一进堂门,就争先恐后的冲到葛显业面前,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
正妻声音尖利,语调高亢:“县尉大人,我们要报官!”
马成乾的老母居然也是中气十足,连吼带叫:“举报那个小贱人苏小怜!原来她还盗走了我儿子收藏的宝贝!”
葛显业郁闷的一吼:“别吵!什么事慢慢跟本官说清楚。马大娘,你说。”
马大娘急急说道:“前些日子,我们还不知道。今日才听我儿子的心腹小厮说起,原来我儿子平日里收藏得有一块极其珍贵的宝玉,名叫‘翠涎玉’,据说价值万金!可恨我这不孝的儿子。居然都没有和我说起过,独独只在苏小怜那个贱人面前卖弄过。我们翻遍了我儿子的遗物和存物什的地方,也没有见那块宝玉,定是那苏小怜见财起意,伙同奸夫谋害了我儿子,还将此物据为己有。”
葛显业道:“宝玉?小厮?那小厮何在?”
“就在堂外。”
“唤他进来!”
内堂的秦霄听得清楚,心中想道:翠涎宝玉?新线索!
少顷过后,一个名叫马三的小厮被唤了进来,跪拜说道:“小人就是马成乾马老爷生前的跟班小厮。常年随他在各地经商。老爷半年前得了一块稀世宝玉,名叫翠涎玉,说是准备暗地里送给他的小妾苏小怜,要小人紧守口风,不能让大娘和老太太知道。”
葛显业道:“既然是准备送。那你们为何又来举报,说苏小怜偷了宝玉呢?”
马三说道:“回大老爷话。马老爷说是说了,可没过两天,他又说不送了。小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马老爷整天将那块宝玉带在身边,谁也不让看一下。还郑重叮嘱小人,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苏小怜!”
“怪哉!”
堂外的葛显业,和堂内的秦霄,几乎是异口同声。
两个女人尖叫起来:“大人,苏小怜这个淫妇,肯定是知道了此事。才见财起意,伙同奸夫……”
“住口!”
葛显业一声厉喝。“本官面前,容不得你们如此叫嚣信口雌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且先退下,堂外候着。容本官想一想。”
稍后,葛显业急急的跑到后堂,一脸焦切地看向秦霄:“大人,依您看来,此事如何?”
秦霄道:“仅凭眼前的这一些说辞,是胡乱猜想不出什么结果的,尚须调查取证。你将那个马三,单独叫到后堂来。本官先问他几句。”
葛显业差人将马三叫了进来,对他说道:“马三,这位是本官的上司,专司刑律的秦大人。问你什么话,要照实来说,稍有诓骗,重责不饶!”
马三自然是唯唯诺诺,不敢推搪。
秦霄打量了这个马三一阵,三四十岁地汉子,相貌普通,身体结实,粗布褂衣,方布头巾,典型的跟班小厮打扮。
秦霄道:“马三,你跟随马成乾多久了?他对你,很是信任么?你跟着他走南闯北走贩商货,都负责一些什么事务?”
马三答:“回大人,小人马三,跟随马老爷已经有十几年了。其实小人算起来,是马老爷的远房亲戚,马老爷对我,也十分的信任,常常将收帐、取货这些事情交给小人打理。连日常的开销花费钱物,都是小人管理的。走商的时候,马老爷更是让我帮他记些账目,有些不太重大的交易,也交给小人处理。”
秦霄点了点头:“看来,马成乾的确对你很信任,连翠涎玉的事情,也只对你说,没有告诉家里的妻妾母亲。你还记得,马成乾是如何得到这块宝玉的么?”
“小人记得,但是不太清楚详细的内情。”
马三作回忆思考状,说道:“半年前,小人跟随马老爷,到了大周与突厥边境的朔州,老爷独自出去了半日,回来的时候就欢天喜地,说得了这么个宝贝。当时老爷就信口说,回去要送给苏小怜。可隔日,他又说不送了,还叮嘱我,不要将宝玉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秦霄皱了皱眉,心里想道:看来,这块宝玉的来历,倒有些蹊跷!说不定,就是事情的关键所在。独自出去半日,就得了这么个宝贝,还是在突厥与大周的边境地带……
秦霄道:“马三,你说过,马成乾的许多账目都是由你管理的。这块宝玉的来历,你知道么?马成乾,花的什么价钱,将这块玉买来的?还有,马成乾对苏小怜十分地宠溺么,他竟然要瞒着正妻和老母,将玉送给苏小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