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吹,人的思绪也格外容易荡漾开来。
秦霄拿出一块鹿皮,轻轻的擦拭着纯钧剑,有些自嘲的说道:“长风兄弟,看到我这副样子,是不是有些诧异呢?”
邢长风一如以前的毕恭毕敬,微笑说道:“大都督何出此言?长风见大都督生活得很安稳、很充实、很满意,都有些不忍心打扰了。”
秦霄哈哈的放声大笑起来:“兄弟,你这是什么话呢?能有你这样的好兄弟来看我,我心里简直高兴到不行啊!”
其实秦霄心里再也清楚不过了,邢长风现在可谓是身居要职地位显赫,哪里会有这么空闲打听到长沙这个小地方来见自己,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邢长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说道:“其实不瞒大都督,长风都来到长沙有三五日了,一直不敢到大都督家来叨扰……”
秦霄挑嘴一笑:“于是你就去见了你的师父、金先生对么?还在岛上住了些时日。”
刑长风摇头微笑起来:“我就说吧,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
“呵,这不能怨你,是老鼻子自己露的馅。”
秦霄笑道:“每次我上岛呢,肯定是找他做那些奇怪的东西,弄得他不厌其烦。于是他见了我就像是躲瘟疫一般。这一次主动出声叫我上岛,肯定是有事情嘛!”
二人一起轻声的笑了笑,一时又都不说话了。仿佛堵在胸口的许多话,也不知一时从何说起。
秦霄打破了沉寂说道:“兄弟,既然来了,好歹去我家里住一宿。我们喝几杯酒,聊上一个通宵如何?”
“好啊,求之不得!”
邢长风欢喜说道:“能与大都督再次对饮,是长风此行最大的愿望!”
秦霄不动声色的微笑,起身带他往庄院里去,心中暗道:这么说。除了这个‘最大地愿望’,还有别的企图了?
二人回到庄院里,一家人看到邢长风的黑衣打扮初时还惊了一惊,后来看清楚了来人,才纷纷的吁了一口长气。刑长风则是毫不含糊的和李仙惠等人一一见礼,一口一声‘嫂夫人’叫得脆生生的。
当了大官地邢长风,还是和当初一样的浑身侠气礼节周到。一点也没有当官的架子,十分讨人喜欢。
秦霄拿来了自己的一套儿衣服让他换上。二人坐到了后院凉亭里。掌了两面灯笼,厨房里简单的炒了几个小菜,二人便坐了下来,开始对饮聊天。
李仙惠等人则是喜忧参半有些忐忑的坐在屋子里,透着窗户看他们喝酒聊天。每个人的心中,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是皇帝、朝廷让他来地么?
与此同时。凉亭里的邢长风也十分坦率地说道:“实不相瞒大都督,的确是皇帝差长风来的。”
秦霄捏着一个杯子,微笑的看着杯中的酒水!淡然说道:“我知道,皇帝迟早一天还是会找来的。三年。过了三年才找来,的确已经是很有耐性了。”
邢长风道:“大都督也不问问,皇帝差长风来找大都督,所为何事?”
秦霄哂然一笑:“长风是我的好兄弟,有什么话肯定会都告诉我的。不用我多说。”
邢长风不由得爽朗的笑了起来,举杯劝秦霄共饮了一杯。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些年,皇帝可谓是下了一番苦工夫,做了许多利国利民地大事。”
秦霄道:“好像是这样。他的确是在努力做一个好皇帝。我虽然远在偏远山村里,也可以感觉出大唐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是啊,陛下的确是个好皇帝。”
邢长风感慨说道:“其实长风真的不愿意做官,但一想到大都督临别时说地话,几次想要辞官归隐的,又留了下来。现在我发现,能够跟随在这样地好皇帝手下为官,的确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长风现在每天都过得很好,每天都在做有意义的事情。于是,我已经逐渐的打消了退隐的念头,只想努力做个好官。像大都督这样的好官。”
秦霄自嘲而又沧桑的一笑:“学谁不好,学我?你现在所在的崇武台和天兵监,都是新开的衙门,怎么样,干得还顺手么?”
“还过得去吧。”
邪长风谦虚的笑了起来:“崇武台么,就是仿造御史台的格局建立的。崇武大夫就是张仁愿,不过他已在在陇右呆了两年,大部分的时候,就是我和张九龄在料理。”
“张九龄?很好。”
秦霄满意的点微笑。看来李隆基的确是很重视这个专门培养武将的机构,让张九龄这样的人才和邢长风搭档办事,的确可以事半功倍。崇武台?多好的名字呀!大唐天下全民尚武,建立一个象征武学最高学府的崇武台,正得人心。
邢长风说道:“是啊,张大人真的很能干,将一个新兴的衙门打理得有声有色。从京城到地方,各项措施轮流执行下去。短短的三年时间,一套完整而有效的武将培养体系就构建完成了。现在,不管是平民出生的勇士还是军旅之中的将军、士兵,都有机会能够进入崇武台或是地方的崇武院训练培养。我大唐的将才,从此层出不穷。其实说起来,这件大事之所以能够推行,还多亏了大都督和张仁愿当初的一番言谈呢!没想到,当日在大狼原上的一番言辞,如今真的落到了实在,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哪!”
秦霄呵呵的轻笑:“也幸亏是遇上这样开拓进取、肯办实事的好皇帝才行。”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