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没用，杜幽若勾勾手指就能拐跑他。不说他了，说说阿言。阿言今天就没正眼瞧你，看样子是真恼了。”薛素素看向围在沈妄言身边的众多小妖精：“阿言都要被其他女人拐跑了。”

柳非烟循着薛素素的视线看去，果见沈妄言被一众莺莺燕燕包围，好一派风流公子哥儿的拽样。

像是感觉到她的视线，沈妄言朝她的方向看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又很有默契地错开。

晚上八点下戏后，柳非烟被几个西装女拦住了去路。几个人合伙把她赶上了一辆轿车，沈妄言慵懒地坐在车内。车内光线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上车后，他也不曾正看她。

“你要带我去哪里？”沈妄言不说话，柳非烟唯有主动打破沉默。

沈妄言只是看她一眼，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天色已经黑沉，霓虹灯亮起，不时照亮沈妄言低沉的眉眼。他的脸掩印在夜色中，看不分明，只让她觉得这个人现在有点危险。

尤其是他不说话的时候，她甚至猜不到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在她胡思乱想间，轿车开进了梦园。

当柳非烟站在梦园的一瞬，有恍如隔世之感。身边站着的还是这个人，还是这块地方，她却觉得很不真实。

沈妄言并没有进客厅，而是朝杂物房行去。

柳非烟跟在他身后，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默默地踩着他的影子前行，仿佛这样就能把他踩在自己的足底下。

当沈妄言推开杂物房的门，灰尘气息扑面而来，有些呛鼻。

“你走后，我再也没来过这个地方。”沈妄言慢声启唇，眉眼温柔了起来。

柳非烟没作答。即便沈妄言不说，她也知道这是一年来他首次踏入杂物房。

“很多次走到门口，还是不敢进来。柳非烟，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相思刻骨。”沈妄言自嘲地笑了笑。

他这辈子要什么样的东西都能轻易到手，以至于真正失去最重要的人时，他才知自己错过的是什么。

以前他其实不大相信爱情这东西，总觉得那就是个矫情的，男人和女人一样，爱和欲可以分开。

他当然知道自己喜欢柳非烟，喜欢到有时她的一句话就能影响他一整天的心情。

可是当她和某些东西相背离时，他选择了舍弃柳非烟。

他不只一次地问过自己会不会后悔。柳非烟离开前，他告诉自己不会后悔，顶多会有一点不习惯。

在柳非烟走后，他才知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他每天都在后悔，每天都在反省。

“我答应了阿南的求婚。”柳非烟接了话。

所以，沈妄言应该放下她了。她以前也恨过他，恨他为什么可以这么绝情。明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快乐，他却轻易就舍弃了她。

她甚至也曾幻想过，沈妄言也许是爱她的，离了她或许会很痛苦。若是这般，她就算报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