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指挥部时,黄汉看到身体已经恢复的通信连长常胜向自己点点头,想了想吩咐刘自原尽快去联系当地农会帮助征兵,与常胜一起走向指挥部后院。
“有急事吗?”
“是,大哥来了密电,问你记不记得一个叫陈定远的人?”常胜低声说道。
“陈定远?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黄汉惊讶地停下脚步,他清楚常胜所说的大哥就是安家军的老大安毅,从叙府回来之后,身边苦无帮手的黄汉干脆地向对自己极为忠诚、视自己为兄长的常胜告知一切,坦言心中的痛苦与无奈,以及他对安毅的钦佩和惋惜之情,直言在目前的局势下,和安毅保持联系的重要意义和必要姓,但这决对不会动摇他对党的忠诚。
常胜心知肚明,知道黄汉非常需要掌管着电台的自己的帮助,毕竟黄汉要和安毅取得联系,要是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收发报,一旦被别人知晓,就会被扣上一顶“背叛革命、受军阀驱策”的大帽子,辛辛苦苦拉扯起来的队伍也很有可能面临分崩离析的惨境。于是常胜连忙表态,说自己无父无母,要是没有黄汉的信任和培养,就没有他常小富的今天,常胜最后郑重发誓:不管将来如何,一辈子都视黄汉为自己的亲哥哥,终身不离不弃,死而无憾。至此,黄汉终于放下心来,把常胜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看待,事无巨细都交给他做,黄汉与安家军的通讯联络逐渐变得频繁起来。就这样,常胜凭借着高超的无线电技术和聪颖的脑袋,给了黄汉巨大帮助,分担了很多压力。
黄汉略微犹豫,继续快步向前,边走边说道:“我当然记得,陈定远和我同一年考入黄埔,他在五期的经理科,说起来和我还是同乡,进入黄埔军校前,我和他的关系很好,几乎无话不谈,不过在校时因为彼此政治信仰不同,曰渐疏远。后来我们第五期军校学员一起北上到了武汉,这家伙害怕革命,逃到南京去了……对了,记得上次到叙府,安师兄曾说陈定远已经调到他的司令部,担任军需部二处副处长,军衔也升为了中校,怎么?大哥怎么会突然来电问起这个人?”
“我也不知道其中内情,给,这是译电,我没及时烧掉,就是担心你有用。”常胜谨慎地四处看了一眼,从怀里掏出电文递给黄汉。
电文全文是:弟久无音讯家人思念曰盛,愚兄已托行商众乡亲四处寻找,拟请陈兄定远捎去家书,望见信之后速告知近况。兄。
黄汉迅速看完,从兜里拿出火柴点燃,顺手点上支烟,低声说道:“薛岳的大军快到了,速度好快啊!”
“那这个陈定远呢?”常胜问道。
黄汉沉思片刻,低声说道:“我也拿不准,估计是让这个陈定远带上重要情报过来联系我们,看来这份情报相当重要,甚至有可能涉及到我们读力师和中央红军的生死存亡,否则师兄定不会一反常规破例告急……只是,这个陈定远是堂堂的军需处长,他不在叙府怎么会到这儿来了?莫非此人已经到了北面的道真县城?”
常胜点了点头,所有所思地道:“有这个可能,大哥,最近我用三台机子监听国民党军队和黔军的通讯信号,发现他们似乎又改变了通讯方式和节奏,我琢磨着他们很可能已经更换了新的无线电密码,要是大哥能提供这方面的帮助,咱们就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了。”
黄汉心中一凛,禁不住“怦怦”直跳,他突然发现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在叙府见面的时候,杜易为了让黄汉部应对川军围剿,就曾经给过黄汉四川剿总司令部刘湘的无线电密码本,要不是刘湘遭受多次惨败之后迅速更换了通讯密码,将会对川北的红军帮助巨大。
这一次,红军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安毅是个同情[]、本身又不愿打内战的开明将领,为了黄汉他能够大力支持毫无索取,很可能也同样能为红军走出困境,提供帮助。
想到这儿,黄汉不再犹豫,靠近常胜低声吩咐:“立即与大哥联系,说这段时间我太忙没来得及和他交流,请求谅解。另外,请求他告知来人的具体线路和时间,我好安排人接应。”
“是。”
常胜转过身,立即看到政委刘自原和副师长杜启亮急匆匆跑来,连忙和黄汉一起迎了上去。
刘自原大步跑到黄汉面前,兴奋地报告:“师长,军委来人了!”
“什么?在哪儿?”黄汉惊喜地一把抓住刘自原的手。
杜启亮乐不可支地补充:“特派小组一行四人,通过两个县的党员同志交替护送过来的,正在前面客厅喝水,领头的是一军团政治部副主任李霄龙同志,我和政委详细看过介绍信和军委签发的命令了。”
“李霄龙!红一军团的猛将,我认识他,哈哈!走,快去见见老朋友。”黄汉高兴得脚下生风,率先跑向院子中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