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良夫目赤欲裂,看到通讯参谋高桥寿夫少佐从马上跌落下来,栽倒在路边的草丛中——弹片打断了他的动脉血管,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他的喉咙里涌了出来,高桥寿夫死死地用手捂着脖颈,全身不停地抽搐,很快就瞪着不甘心的死鱼眼睛逝去。
“轰隆隆——”
这个时候,停在马路上的一辆弹药车被炸弹命中殉爆,火光直冲天际,碎片四处飞舞,滚滚的烈焰中,不断传来若鞭炮般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引燃的子弹弹头,不断地从弹药车上向四面八方飞射,让躲避在弹药车周围的曰军士兵死伤惨重。
将装载的航弹投掷一空后,这些轰炸机并未离去,而是继续在低空盘旋,用航空机枪无情地绞杀着生命。
密集的弹雨,从空中朝着草原上正在向四处溃散的官兵扫射,原本正在逃避轰炸的一队队鬼子士兵,被轰炸机的航空机枪打翻在地,许多人被打得支离破碎,鲜血狂喷,一些特别倒霉的人被拦腰打成两截,肠肠肚肚四处横溢,惨不忍睹。
随着航空机枪子弹也消耗一空,安家军空军才得意洋洋地离去。
短短的半小时时间,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久,整个草原上到处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尸体,到处都是浑身是血、痛苦"shen yin"的伤兵,一些没有受伤的鬼子兵自动将这些伤兵拖出来,帮忙包扎急救。
望着远离的轰炸机群,上月良夫擦擦脸上的泥浆,浑身湿漉漉地和参谋长知野政雄一起从河边的芦苇荡中站了出来。
此时,闪电河的河水已经被染成了血色,轰炸时如雨点落下的航弹照顾了这条人头攒动的河流,随处可以看到漂在水面上的残缺不全的尸体。
上月良夫心情沉重,吩咐冲上来汇报损失的各部官佐立即整顿部队,扔下死去的人的尸体,赶快躲进东南方的大山
张北县城。
李金龙收到安毅的电报,非常震惊和愤怒,立即下达命令,除廖民林率第七集团军继续向东追击曰军溃兵,趁机拿下宝昌、沽源,在多伦与三路军殿后部队会师外,第八集团军和第九集团军立即停止东进,殿后的周鼎城第九集团军立即变后队为前队,沿张丰铁路向西,攻占丰镇、集宁、归绥(今呼和浩特),堵住傅作义部西进的道路,孙德胜率第九集团军南下,攻打张家口,随后兵进大同,随时进攻山西,围剿鲁逸轩叛军。
在作出一系列行动部署后,李金龙与张承柱取得联系,便紧急飞赴库伦,亲自向安毅了解鲁逸轩部背叛的详情,关键是要弄清楚这次背叛事件侯五亮是否牵涉其中。
待李金龙抵达库伦机场时,刚好与同样赶回来的张承柱碰上。两人略一寒暄,坐上同一辆轿车,前往军区。
“大哥,你说鲁逸轩这次背叛,到底是谁的手笔啊?听说情报部门复核后,证实五亮的结拜兄弟李寒松涉入很深,整个华北情报系统,几乎成为了鲁逸轩无法无天的保护伞,我估计这次会有大麻烦!”
李金龙担忧地说道。
张承柱也是一脸忧色:“希望五亮没事吧!这些年来,他为了情报工作付出太多,除了多次遭到抗曰锄歼团的暗杀外,还弄得妻离子散,虽然身边不缺少女人,但其中的危险与甘苦,有谁知道呢?
“总的说来,他领导的华北情报站的业务是合格的,送出的许多情报都很及时准确,若非出现李寒松这个变数,他的前途一片光明!这个鲁逸轩真是个害人精,你说他在咱们的军政系统内,也算是独当一面的大员了,未来和平了不管是选择继续待在军队还是从政,起码都排在前十五人之内,你说他究竟图的是啥?”
“或许是故土难离吧!”
李金龙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当下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小毅一直没有决心趟国内这滩浑水,尤其是面对蒋委员长这尊活菩萨,要他做出不念旧情、篡党夺权的事情来,很难办到。纵观小毅一路走来,只要是真心待他的朋友,都尽心照顾,从不主动翻脸,或许正因为如此,鲁逸轩感觉前途不明,所以才像他通电中说的那样,主动投靠南京蒋委员长博个前程吧!”
“鲁逸轩这人也就这点儿眼光了!”
陪同张承柱一起到库伦的参谋长李君中将不屑地说:
“当初他就脱离过咱们一次,后来围剿红军栽了个大跟头,才腼着脸主动靠上来赔罪认错,也就是我师父心软,才重新接纳他!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上,又闹这么一出,看来这脑后有反骨的人,得随时提高警惕啊”
这位安毅的得意门生离开华北后,先后参加对中亚、阿富汗和西亚作战,因公一路晋升,现在已经是安家军的资深中将了。此次组建挺进东北的四路军指挥部,李君便被张承柱钦点为三路军参谋长。
“等下见了小毅,看他怎么说吧!”
张承柱一脸的坚毅:“现在一路军和二路军进展顺利,如果有需要,我的三路军也可挥师入关,直捣平津,围剿叛军!我就不信了,咱们多年培养的官兵,真会听那个逆贼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