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春来弯腰捡起定位仪,爱惜地擦去了上面的水珠和碎草叶,反复检查一遍后庆幸地笑道:“好在没摔坏,否则你这家伙仅凭这一点就会被严厉处分……拔都,好歹你也是从特战大队出来的军中元老了,怎么却和你手下那些猛将一般见识?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当头的越是要沉住气。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陈总和刘副总吗?这些天来老弟你干得很好,虽然损失了不少弟兄让人伤心,但是你愣是没有损失一件装备一发炮弹,老哥我实在服你了,服你手下的这帮民族军官兵,他们是真正的军人!唉……你就别生气了,坐下歇会儿吧,上级要求我们这么做自然有理由。很多地决定不是你我这个水平的人能够看明白的,不过我估计咱们不需要跑路了,往往是最难熬的时候,转机随即就会到来。你就放心吧,来。先喝口水……”
拔都一把推掉曹春来递上的军用水壶,依旧骂骂咧咧地道:“你他娘的几天来总对我说转机到来,老子也一样这么教训手下憋得嗷嗷叫的弟兄们,可眼看着时间一天又一天过去了,你这孙子还是这句老话,你让我怎么去安抚手下那些恨不得与追兵决死一战的弟兄们?还有,几个受伤的弟兄明明还有救。你和你地人却……!老子恨不得一刀劈死你这王
看到泪水涌出拔都深凹的眼眶,曹春来内疚地垂下脑袋---连日来,他不得不狠下心把奄奄一息的那些重伤弟兄“送上路”,否则被追兵俘虏,将会给部队带来巨大的麻烦,就连摔下悬崖地官兵也不放过,特战大队的弟兄们还必须得顺着放下的长绳下崖检查,看看摔倒的弟兄是否还有救?如果伤势太重又没有死绝,弟兄们只能咬牙忍着钻心的痛苦补上一下,让受尽折磨的弟兄闭眼上路。然后背上留下的装备继续逃亡。要不然在泰军特种兵和作战部队三面夹击之下,硬要将身受重伤地弟兄们护送回去无异于自取灭亡!在如此特殊的场合根据特殊的命令,曹春来和他的弟兄们只能这样,尽管自己的心也在滴血。
曹春来再次将水壶缓缓递到拔都面前,满怀歉意地低声劝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等打完这仗,老子一定亲自带领弟兄们将留下的弟兄尸体一个不落地全都背回去,风风光光地安葬在咱们万岗西山的烈士陵园里。请相信我兄弟。你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啊。每次想起他们绝望地眼神,我地心都在滴血…拔都猛然擦了把脸。脱下凯夫拉头盔,一把接过水壶,全都浇在了脑袋上,完了用残存的半截袖子抹了两把,重重地呼出口怨气:
“曹哥,你别生小弟的气,我这是心里难受啊,现在发泄一通,好过多了……我知道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其中两次要不是你们及时预警和断后掩护,恐怕我这里一半的弟兄就没命了,唉!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敌人的侦查直升机那么厉害,我们使用自热食品也会被发现,怪我疏忽大意了。”
“这不是没事吗?以后记住经验教训就行了!如今地战场,再也不像从前,仅仅依靠艰苦地训练和顽强的意志就可以决定胜负----唉,泰军身后地美国佬可恶啊!这么恶劣的天气,他们的武装直升机竟然也能飞,还有前天那枚威力巨大的空地导弹,我猜很有可能是美国佬的战斧式导弹,打得真他娘的准,要不是我们运气好提前五分钟离开,那一次呼啸而来的袭击恐怕会死伤一片人,!现在想起来我还一阵后怕,以前我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情,这几年我也不少带队出去打上几次小仗,可从来没有这么危险、这么让人心惊胆跳,残酷啊!我都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曹春来说完才发现有些不妥,当即抬起头来四下看了看,发现数百弟兄全都安静地分散在林中休息进食,没有人听到自己刚才那段丧气话,这才放心地拿过水壶喝下口水。
拔都坐在石板上,呆呆地遥望南方,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东躲西藏、左拐右弯的在这原始山林里跑了两百多里路了,这倒霉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陈总和刘副总到底在想些什么……”
“报告!”
特战大队的一名通讯参谋快步来到曹春来面前,低声禀报:“刘副总来电,拔都团的一营已经顺利潜出泰军占领区,正在向我部火速赶来,预计六个小时后就能与我们汇合。为一营担任警戒护送任务的是陈总的韩子方卫队,联系频道9,一小时后联络,刘副总命令我们休整之后随时待命。”
曹春来听了精神一振,猛然站起来:“什么?有没有搞错啊,连老韩也上来了?这家伙不带他的警卫连在陈总身边待着,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情报参谋点头确认:“头,我估计很快就要展开全线反击了,特别是陈总连老韩的卫队都动用了,显然咱们这个方向的任务不轻。老韩那些弟兄的战斗力不在咱们之下,一营的战力也是有目共睹,既然陈总这么安排,恐怕大战迫在眉睫了。”
拔都与曹春来面面相觑,齐齐点头,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两人都窝了一肚子的怨气了,看来发泄的时候就要到了。
拔都一把拉住曹春来的手:“苦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泰国佬,我看你这次还追不追老子!走,和我看看弟兄们去,安抚一下给大家鼓鼓劲,回头再狠狠收拾身后的那群野狗!”
“别拉这么紧嘛,让人误会可不好啊!你们这些民族军的风俗真需要改改……好好!我跟你去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