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纪和从怀里掏出一张房契,递于柳一条道:“神医请过目,这便是太子殿下感于神医的恩德,赐予神医的新宅院房契。宅院就位于长安城东城,占地约有五十亩,分前后两个院落,后院还有花园和池塘之物,很是精致考究,神医若是见了,定会喜欢。”
“这,是怎么回事?”柳一条没有去接,而是向李纪和说道:“这份恩赐未免是有些大了吧?柳某一个平民百姓,怎么受得起?”
五十亩地的宅院,那是什么概念?都快赶上老柳的耕地面积了,柳一条以前可是想都没敢想过。而且他也不想在长安城定居,长安城贵则贵矣,但是却还不适合他现在的生活。
“呵呵,神医这是哪里话,”李纪和笑道:“比起太子殿下的性命,和皇后娘娘的性命,这所小小的宅院又算得了什么?这是太子殿下所赐,里面也有皇后娘娘的意思,神医只管收下便是。”
李纪和把房契塞到柳一条的手里,小声地说道:“本来太子殿下还想再于神医谋求一个官位的,只是神医身上没有功名,而且又是商贾出身,依于朝庭的礼制,商不言官,便只得将此事作罢了。”
“不过,太子殿下知神医有一胞弟名曰二条,是生徒,又是王志洪王大人的门生,今年就要参加乡试和省试,太子殿下会对他有所关照,绝不会让柳神医的商贾身份影响到柳二公子的仕途。还请柳神医能够放心。”
“哦?那就有劳太子殿下了。”柳一条站起身,冲着东宫方向行了一礼,然后小心地把房契收放到怀里。
他收下的不止是一张房契,同时也收下了李承乾对柳二条的一片心意。
虽然这样是等于把柳二条交给了李承乾,而李承乾又是一个注定要被废的太子,但是现在距李承乾被废毕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借此先为柳二条谋一个出路,才是重要的。
至于以后,嗯嗯,柳一条很不负责任地想到,那就以后再说吧。反正要保住柳二条的小命和官位是一定的。
“不知柳神医准备何时将家小搬进新宅?”李纪和笑着说道:“不瞒神医知道,小人的家院与神医的新宅邻近,前后就隔了一道街,日后再要拜访神医,倒是方便得很。”
“这个,可能要让纪和失望了。”柳一条道:“柳某现在并没有要定居在长安城的打算,待此次皇后娘娘和太子的病情稳定下来,柳某便要回三原去了,太子殿下赐下的宅院怕是要空上很长一段时日了。”
“呃?这是为何?”李纪和奇怪地问道。别人都是挤着脑袋想要进来而不得,为何这位柳神医却是一副躲避不及的样子?
“这个,是柳某的一些个人问题,不便讲出,望纪和莫要见怪。”怎么说?难道说咱老柳的家底单薄,受不了长安城这么高的消费水平?还是说咱老柳心里有些自卑,受不了长安城那些贵老爷的尊卑思想?
“是纪和唐突了,”李纪和意识到自己貌似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无妨。”柳一条轻轻地点了点头,叫小索进来再给两人换上一杯茶水。
“不用了,柳神医。现在时辰已是不早,小人还要回东宫向太子殿下回禀,就不在此打扰神医了,小人先告辞了。”李纪和出声止住了小索的动作,起身向柳一条施了一礼,开言请辞。
“我送纪和出去,”柳一条闻言也站起身,将李纪和送出门外,道:“太子殿下的心意柳某愧领了,还劳纪和代柳某谢过太子殿下。”
“柳神医放心,小人定会将神医的话带于太子殿下知晓,小人先告辞了!”李纪和冲柳一条一拱手,就此离去了。
“少爷,现在已快到正午,您还要晒吗?”待李纪和走远,小索在一旁向柳一条小声地问道。
“嗯,你也回屋去歇息一会儿吧,我再在这儿小眯一会儿。”柳一条在椅子上坐下,闭着眼,轻挥着手吩咐小索退下。
正午是一天中,阳光最为浓烈和温暖的时候,柳一条当然不会错过,斜靠在那里,任由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和身上,这种暖洋洋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昏昏欲睡的冲动。
“柳先生,柳先生!”这时小德子小跑着从远处跑来,向柳一条喊道:“柳先生,孙思邈孙道长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请柳先生到立政殿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