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文银钱,不多,不过在这些佃农眼里,那却是一个很不小的数字,都朝得上他们十个月的例钱了,能买多少米,能买多少菜,又能买多少件衣服,若省着些用,都够他们一个家户吃上三四个月的了。
所以,在听了这么诱人的条件后,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割两天谷子,收一百文钱,这般好的生意,只有傻儿才不愿去做。
所以,不费什么劲儿地,柳无尘就招到了三百四十二名劳力,依着柳一条的意思,一人一把镰刀,一路赶去了三原。
整体出租,竟标租用,价高者得。
这是柳一条交待给柳无尘的话语,之后,柳一条便不再去管,跑到后院儿陪老婆玩儿去了。
“师父,师娘,这是学生今日写下的字体,请师父师娘过目。”刚到后院儿,还没与楚楚温存一会儿,骆宾王这小子便不合时宜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张白纸,一张是笔画,一张是字词。
柳一条打眼扫了一下,发现这小子的字,比起昨天来,竟一下好看了不少,心下好奇,便把两张白纸接过,放在面前的石桌之上,仔细地察看起来。
“咦,阿瞒的字,似乎进步了许多。”张楚楚看到纸上方圆的字体,也是惊异地轻赞了一声。
这么说并不是说骆宾王的字一下就字得已经登堂入室了,而是看惯了他的丑字之后,忽然之间他竟写出了一个还算正常的字体,难免会让人觉得异样。
“多谢师娘夸奖,学生也有这个感觉,练习的时候也有一种畅快淋漓之感。”被师娘夸赞,骆宾王不由得有些小得意,他的字能写到现在这般模样,那是他以前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得到的。
“嗯,”柳一条也轻点了点头,道:“阿瞒现在的字体,已经超过了小惠了,难得。”
一句不知是夸还是贬的话,一下便把骆宾王的得意心态给打了个无踪,超过柳小惠了,骆宾王忽然觉着有些自卑,他练了这么久,写出来的字,竟才比一个刚识字不到一个月的小丫头好看上一些,亏得他刚才还那般的高兴。
“夫君!”看到骆宾王一下从得意到失落的样子,张楚楚不由得白了柳一条一眼,哪有这样打击人的?虽然,嗯,柳一条说得也确是实话。
柳一条温和地看了他媳妇儿一眼,然后又对骆宾王说道:“阿瞒,你很聪明,也很有天份,想想你以前写的字,再看看你现在写的字,若是让你以前的熟人来看,定是不会相信这是你写出来的。”
见骆宾王的脸色渐渐地缓了过来,柳一条又接着鼓励地说道:“所以说,你的进步很大,几乎可以用神速来形容,没有人能像你这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自己的字体改变并提高得这么多。知道今天你的字为什么会比以往都有些不同,都要好上一些吗?”
“学生不知,请师父教导!”被柳一条这个书法宗师夸了两句,骆宾王又变得自信起来。
“这就是量变引起质变的一个基本变化。”柳一条指着桌上的那些简单笔画和字体,轻声地向骆宾王说起了一个政治课上的哲学命题:“量的积累,引发了质的变化。你练习了这么久的基本笔画,对这些笔画的写法已经熟练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你现在写出的字,才会与以往不同。”
“所以,你要想写出比现在更好的字体,只有再像以前那样,更努力地去练习,现在点,横,竖,撇,捺,提,这六种笔画你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从明天起,你开始练习撇点,竖提,横折提,弯钩,竖钩,和竖弯钩这六种笔画,一会儿为师给你写一份示例。”柳一条把两张纸又交还给骆宾王,道:“嗯,这些东西你都保存着,对后用来作参照之用。”
“是,多谢师父!”骆宾王弯身冲柳一条施了一礼,不管怎么说,他的字,是真的进步了。
“嗯,好了,你先下去吧,晚上到为师的房里来取新的字贴,以后还是如此,每写好一贴,都要拿来与为师过目。”柳一条向骆宾王挥了挥手,将他打发下去。
“是,师父!学生告退。”微向柳一条与张楚楚行了一礼,骆宾王便拿着他的帖子,又钻进了他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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