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贺氏有些生气了,别说柳成现在是她的干儿子,就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她也见不得这样不眠不休的,这不是在拼自己的性命么?
“娘,这是朝庭要用的贡酒,我得早些酿制出来才行,下人们手生,还掌握不住火侯,我怕他们会坏了酒楼的生誉。”见柳贺氏像是真的有了火气,柳成在心暖的同时,也忙着向柳贺氏解释:“再过半个月就是年关了,要是在年关之前不能把酒送到长安,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咱们吃罪不起。”
不得已,柳成只得又把朝庭给扯了进来,柳贺氏与老柳都是农户出身,对官家都本能地存在着一丝畏惧。
“那,他们也不能让我儿子去拼了命去啊,不行,今天你必须得给老娘去睡一会儿,这种事情耽误一两天的,死不了人。”柳贺氏的态度很强硬,看得出,对朝庭她虽也有一些畏惧,但她更是担心儿子现在的身体状况,柳一条柳二条都不在身边,柳贺氏已经把现在的柳成,当成了自己亲生儿子一般看待。
“把汤喝了,然后回屋睡觉去,娘今天要看着你睡下!”柳贺氏命令似地向柳成说道着,口气很坚决。
“嗯,好吧,我听娘的。”暗中计算了一下时间,柳成一口气把手中的温热参汤给全灌下了肚子,向柳贺氏妥协道:“我这就回屋去睡,这下娘该放心了吧?”
扭头冲着酒房里的伙计吩咐了一句,柳成便被柳贺氏给押送着回了自己的卧室,并在柳贺氏的注视下,乖乖地爬到了榻上,头一靠着枕头,没有一息的时间,就这么地,睡了。
“这孩子,真是的!”看他疲惫地样子,柳贺氏心疼地轻摇了摇头,抬手把被子给他盖好,然后又把屋里的炉子给调得旺了一些,暖了一些,这才轻手轻脚地转身出了门去。
他们现在居住的新宅子,就在‘得一醉’的后面,前后有十几间房子,算得上是一个大院儿,不过为了方便,除了酒房里的那几个伙计外,家里面因为老柳和柳贺氏的坚持,并没有去招多余的下人,平常连一个洗衣烧饭的丫头都没有,家里的许多活计都是由柳贺氏在打理照料。
只有这样,一家人在一起,老柳与柳贺氏才会觉得比较自在一点,不然防这防那的,太累。
回到屋里的时候,老柳还在悠闲地摆弄着他的宝贝象棋,见柳贺氏回来,便抬起头向柳贺氏问道:“怎么样了,成儿是不已经回房去睡了?”
“嗯,睡了,头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这孩子做起事来,比一条还要拼命,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见老柳面前的茶碗已经没了茶水,柳贺氏提壶给他添倒了一杯,然后便轻身地在老柳的身边坐下,接着为她那还没有出世的孙子或孙女赶制衣裳。
“年轻人嘛,有点拼劲儿那是好事,再说他这是在赶酿贡酒,时间着紧,就跟是当年咱们赶着收割地里已经成熟的庄稼是一个理儿,成儿心里面有些着急,也是正常。”老柳拨动了下盘上的棋子,轻声地向柳贺氏说道。
“话是这么讲,可是也不能因为贡酒,就把自己的身子给折腾坏了。”柳贺氏看了老柳一眼,心中仍是有些想不开。
“要说还是这孩子做事有些不周全,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给累成这样,”老柳轻摇了摇头,又挪了一步棋,开口向柳贺氏讲道:“这些东西他就应该多向一条学学,当初咱们在三原,那么大一个家业,事情不比现在的还多,可是你可曾见过一条,什么时候像成儿这般地累过?每天吃喝玩乐,悠悠闲闲地,还不是把家里家外的事情都打理得很好?”
虽然有夸自己家大小子的嫌疑,不过柳贺氏还是不得不承认,老柳的话并没有错,他人家大小子,确实比柳成做得要好得多得多。
“马上就到年关了,也不知道二条现在怎么样了?”提起大小子,提起三原老家,柳贺氏便不由想起了现在还在老家的他们家老二来,当初把他一个人撇在家里,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危险?
“不用担心,大小子是不会让老二有事的,”老柳把手中的棋子放下,轻声柳贺氏说道:“咱们一家现在也只是暂时的分开,过不了多久时日,就能再次相聚,咱们要对大小子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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