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我一早就有料到,并不算是意外,”方月儿停下正抚着七弦琴的一双纤手,轻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后阁院儿里的清幽景色,轻声向清竹说道:“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这柳先生,便是一非常之人。他若是真接了娘亲的银钱,再写出来的曲子,也就会多了一分铜臭,而少了一分悠远,也就落入了俗套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小姐,他这般地不愿出手,咱们何时才能再听得他的下一首曲子啊?”清竹轻端了一杯热茶,及到她们家小姐的跟前,轻声说道:“真羡慕柳先生家的夫人,可以经常听得柳先生为她吟唱这么好听的曲子。听人说,这首《狼爱上羊》,就是柳先生特为他的夫人所作的。”
“是啊,柳先生应是很喜爱他的夫人,”轻抿了一口茶水,方月儿的双眼显得有些迷离,肯为自己妻子唱歌的男人,柳亦凡是她所见过的第一个,他是一个好夫君。
曾几何时,她也曾有过这样的奢望,不过以她现在这般的身份,以后想要找一个真心能疼爱自己的夫君,难。
“小姐,那个何子美又来了!小姐要不要见他?不若我再去把他给轰走吧?”正思量间,清竹在方月儿的耳边轻声地唤了一声,她看到在来院子里的路上,何惭何子美正呵笑着迈步走来。
这几天,何惭往这里跑得很勤,好像也有为方月儿赎身的意思。
“何公子?”方月儿顺着清竹的目光瞧去,看到何惭的身影,眉头不由轻蹙,思量了一下,才开口向清竹吩咐道:“竹儿,你去请何公子进来吧,避了这么久,若是再避的话,就有些说不过了。”
“可是,小姐...”清竹想再说什么,不过看到她们家小姐向她看来,便又闭上了嘴巴,撅着小嘴应了一声,便转身出了门去。方月儿也清整了下身上的衣衫,又复坐回了琴旁,静等着何惭的到来。
“清竹,月儿小姐今天的身子可已大好?不知今天,小生可否进去探望?”看着对自己凶巴巴地清竹,何惭不以为意,轻笑着向她问道。
“托何公子的鸿福,我们家小姐的风寒已经大好,现在正在雅阁里抚琴奏曲,让请柳公子进去呢。”清竹极不情愿地轻侧过身,对着何惭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对于何惭这种,家里已有了妻室,却还每天都一心想着要来占她们家小姐便宜的臭男人,清竹一向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如此,就多谢月儿小姐的厚爱了,”何惭面露惊喜,忙着把手中提着的食盒递给清竹,轻声说道:“这是小生今天给月儿小姐带来的参汤,劳烦清竹拿去灶房温热一下,再给月儿小姐端送过来。”
说完,也不管清竹答没答应,何惭就兴冲冲地抬步去了方月儿所居住的雅阁。
“何公子请坐!”双方见礼之后,方月儿轻声请何惭在侧旁坐定,微笑着向何子美说道:“这几日月儿身子不适,劳何公子挂怀了,每天都送些参汤过来。”
“月儿小姐莫要跟小生客气,”何惭痴迷地看着方月儿的精秀脸旁,故作文雅地轻声向方月儿说道:“看月儿小姐的气色大好,小生这心也就放下了。”
“多谢何公子,”方月儿温笑着轻点了点头,纤手在琴弦上轻抚,一声清脆的琴音荡出,看了何惭一眼,方月儿开口说道:“为了表达月儿心中的感激之意,月儿为何公子抚一首曲子吧。最近,由狄府柳先生所作的一首新曲,很是新颖,不知何公子有没有兴趣听月儿抚唱一遍?”
“月儿姑娘抚曲,何某自是求之不得!”听到方月儿提及柳亦凡,何惭的面色微变了变,遂笑着向方月儿说道:“不过在此之前,何某还是想先请听一下月儿小姐对何某前番提议的回复,不知月儿小姐意下如何?”
“这,”
终还是避不掉么?方月儿抬头看了何惭一眼,面露难色地轻声说道:“何公子对月儿的厚爱,月儿感激不尽,不过月儿出身烟花之巷,蒲柳之姿,到了何公子的府上,怕是会污了何公子的清白名声,是以,这赎身之事,何公子还是莫要再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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