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张太医,是一有真本事之人,平日里由他在干娘的身边顾着,不会有什么大碍,病理上的事一切都依着他的吩咐便好,只是,莫要让干娘再多食太多的药物,是药三分毒,多食无益。”柳一条接着说道:“还有,若是罗大哥不反对的话,小弟想教授干娘习得一些道家的养生之道,养气滋气,对干娘的身子应是会大有裨益。”
现在,柳一条的‘长青歌诀’已经小有精进,内气略有小成,勉强也能带气入体,助得像是罗老夫人这般上了年纪,已不宜再习内气之人习授了。
“可是贤弟与义妹所习之法?”罗通的眼前一亮,不禁有些喜上眉梢,柳一条与张楚楚所习之内气,中正平和,最宜调气平血,若是他人得愿教授,必是娘亲之福。
只是,罗齐氏的年事已高,经脉固塞,若非有人强力相助,想要习得,难。而且像是这种内气之法,一般都有着极严的门户观念,想要别人甘心传授,更是难上加难。
若非是如此,早在狄芝芝这丫头到来长安之后,罗通便也会求着让她授业了。
“如此,愚兄就多谢贤弟了!”大恩不言谢,且又是自家之人,所以在抱拳与柳一条一礼之后,罗通便也不再多言相谢,一切全都记在了心里。
“果然是青年才俊!柳一条那小子倒是好眼光,收得了一个好徒弟!”看着眼前这个不比自己孙女儿大上多少的小孩儿,苏炳仁抚须大笑,热情地拉着骆宾王的胳膊,在厅内的桌椅旁安坐,并开口吩咐着已扮了男装的苏晨曦,去沏泡茶水。
“老夫与你师父是忘年之交,苏晨这小子也曾在柳先生驾下学过一阵书法,说起来也称得上是你的师兄,都是一家人,观光小哥不必拘礼!”见得骆宾王一直都是一副唯诺有礼,放不开身心的样子,知晓他定是在礼部养成了一些臭毛病,苏老头便犷声开口,大笑着向骆宾王言道:“老夫这里,与王珪那个老正经不同,平日里最烦的,便这些有的没的俗礼,观光小哥在此,随意一些就好。”
“苏老大人豪爽,学生佩服!”接过苏晨曦亲泡的茶水,骆宾王颔首以谢,并出言小拍了苏老头的一记马屁,随之,也便着苏老头的样子,松散了身形,不再作做拘礼。
按照师父以前所教导的话语来讲,礼多人不怪,但是平日里接人待人,很多时候都要因人而异,有的人,你对他礼遇,是尊重,而有的人,你与他多礼,却是一种折磨。比如公孙家的那个小少爷,再比如苏家的这个老爷子,你若是一味地与他们讲礼,行礼,依礼,开始倒还无谓,但是若是久了,他们不提鞋胖揍你一顿才怪。
所以,在苏炳仁这个曾被他人家老师点过名号的老头儿面前,骆宾王很快便进入了状态,端茶轻饮,随意自然。
这才像是个男人的样子嘛,苏老头微笑点头,看着骆宾王这小子也越发顺眼起来。
“一别经年,观光兄可曾有听闻过柳先生的消息?”贴身在爷爷的身旁坐下,苏晨曦借机开口,向骆宾王询问。
“这个,倒是不曾,”提起这件事情,骆宾王的面色一暗,神情变得有些落寞起来,低声言道:“此番观光从乌伤赶至长安,所为者,便是师父师娘他们的讯息,结果到来之后,却仍是一无所知,不知他们现在身在何处?不知他们一行安好与否?特别是师娘她老人家,算算日子,应早已是分娩临盆,也不知生男还是生女,母子是否平安?唉,着实是让人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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