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详细,没有一丝作假,罗通规规矩矩地把从昨天到现在,他所知晓的一切全都如实地叙述了一遍。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们占理,所以说起来罗通也是中气十足,最后还很是善意地开声向李世民说道:“不过,不管如何,柳亦凡动手伤及齐王殿下,忤逆犯上之意甚显,是以,小人便着人把他给带了回来,本想着直接送由刑部,由刘大人依律审训查办,不过正好赶上李总管传令圣谕,便随着他到了宫里来听候皇上发落。”
“小民愿受依律受审,依法受责,肯求皇上恩准!”罗通的话音一落,柳一条也适时地高声插言,一副我有罪,我认罚的乖巧样子,俯首向李世民说道。
“哦?柳先生真是如此作想?”李世民挑着眉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以退为进,以法为衣,这小子倒是打了一手好盘算。
若是真个依着柳一条的意思,把这件案子交由刑部审理,这里面,最先倒霉,最应治罪的,怕就是李佑那个逆子了吧?
想到这些的时候,李世民同时抬眼瞥了下罗通,之前着人将柳一条绑起押回,多也是故意而为,至于说要送由刘德威那里,估计也就是在嘴上说说,给他这个皇帝听而已。
以皇家的脸面,以大唐的律法,还有以他们父子之间的情感为基,想出了这么一个以退为进,逼迫自己就范的方法,这两个小子,想得倒都是不错。也难得柳一条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就能搏得罗家对他这般不遗余力地帮衬,相助。
“是的,皇上!”被李世民盯看得头皮有些发麻,不过柳一条还是坚声又说了一句:“小民愿受刑罚!”
“皇上,”见火候儿有些到了,程咬金适时站出,躬身向李世民说道:“罗通是皇上的义子,柳氏又是罗通的义妹,说起来都不是外人,以微臣看,这些都是家事,孩子们玩闹罢了,扯不上什么律法,随便地以家法责罚两下就是了。”
依律行事,少有变通,虽然李佑那小子会受到重罚,但是柳亦凡这小哥却也是得不了好去,殴打皇子,蔑视皇权,这可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大罪,真要判下来,能不能保得性命,还很难说,实属是两败俱伤之举,不足取之。
不过柳一条此举是没有办法,而李世民虽心有不愿,不过面子赶到了这里,他却也是不好拒绝,所以,现在正需要一个像是程咬金这样,脸皮厚,且又有些面子的和事佬出来调解,劝说,给彼此一个台阶来下。
毕竟,人也打了,气也出了,对柳家,对罗府来说,能够做到这一步,也是够了。
“嗯,”别有深意地看了程咬金一眼,李世民微点了点头,挥手示意柳一条夫妇起身,轻声言道:“卢国公所言不差,这件事情说是家事,也不为过,齐王从小便性性顽劣,最易闯祸,这次的事情多有不对,当以家法严惩。”
一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二是为了皇家的脸面,三是,李世民也不想真的治了柳一条的罪去,毕竟,这件事情始终都是李佑那个逆子不对在先,挨了打,受了罪,也怪不得谁去,所以,虽然明看出了这是一个局,这位明君还是顺着他们给搭起的斜坡走了下来。
“至于殴打齐王之事,”微顿了一下,李世民低头瞧看了柳一条一眼,道:“既然都是一家之人,做为兄长,出手教训一下犯了过错的兄弟,也在情理之中,算不得是什么忤逆犯上,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罪过了,罗通,给柳先生松绑吧。”
向着罗通摆了摆手,示意其为柳一条松绑,也意味着李世民想要把这件事情揭过,殿下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喜意,一直悬着的小心肝儿,也终是放落了下来。
“苏爱卿,狄爱卿,”把目光从柳一条的身上收回,李世民又扭头向已在这殿中赖呆了一个上午的苏炳仁与狄知逊这两个老头儿看来,道:“齐王现在身受重伤,朕便是有心找他过来理论,治下他的罪过与两位爱卿出气,怕也是要等他伤势好转之后方可,两位爱卿可否再等上几日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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