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老头儿,就爱耍些小聪明,”待王志洪他们离去,公孙贺兰一屁股又坐回原座,喝着他茶碗中的凉茶,道:“难道他以为王安那小子,就是一好对付之人么?”
外表忠厚老实,心里面却是比谁都要精明,王志洪若是想要从他的嘴中套出什么话来,比他想要从李纪和的口中得到真实的讯息,还要难上几分。
“贺兰少爷说得是,”李纪和侧身安坐,小押了一口茶水,道:“到底是从柳先生府上出来的下人,不是谁都能蒙得住的,王大人这次,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本少爷还就不明白了,”捏了口桌上的甜点放到嘴里,公孙贺兰边嚼,边开声向李纪和说道:“牧场里有这么多伊丽马,那是天顶好事儿,让王志洪知道了,日后牧场也必会为朝庭所看重,为什么还要遮着掩着,跟做了贼似地?”
“贺兰少爷说得在理,”轻将茶碗放下,李纪和抬头看了公孙贺兰一眼,小声言道:“不过有一点,不知贺兰少爷有没有想过,若是朝庭知晓这牧场之中,有近万匹伊丽健马,他们还能不能安心地让小人在此着手打理?柳先生这‘晏天牧场’,还能不能有个安生?”
“一万匹伊丽马,而且还多是受了孕的母马,恐怕便是皇上知晓了,也定是不会轻易放过,”李纪和接着说道:“强行征用,强行征收,或者是随意给安插上一个什么罪名,直接没收,这些都是为政为军者常用的伎俩,屡见不鲜,贺兰少爷当是也不陌生。若是他们把这些东西用在了这‘晏天牧场’,便是有贺兰少爷与昆尚将军在一旁站着,怕是也遮挡不住。”
“嗯,”公孙贺兰恍然地轻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看着院中偶有露头的马驹,开声说道:“那几匹千里马,你准备如何处理?”
“除了昨日贺兰少爷带走的那两匹,现在寨子里还有一匹留在马棚,”李纪和轻声说道:“一会儿王安会带着王大人前去瞧看,若是不出意外,这一匹会被王大人带回长安进献。至于别外四匹,小人已做了妥善的安置,等王大人一走,便会着人把它们接回。”
“送一匹千里马与他?”公孙贺兰扭头看了李纪和一眼,道:“你倒是大方得紧,不过,也算是有点魄力,这匹千里马一送,想来日后,这牧场中的麻烦,便会少得一些。”
“有舍,才有得,”李纪和接声恭言:“这是来时,柳先生对小人的教诲之言。”
千里马虽贵,但是比起整个‘晏天牧场’来,它却又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该舍去哪一个,孰轻孰重,并不难分辩,所以,在说这话之时,李纪和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肉痛之色。
“过了这般许久,你可知柳大哥他,现在何处?可有再得过他的讯息?”听得李纪和提起这些,公孙贺兰再一次地开声向李纪和询问,柳大哥一家的安危,他也是一直都挂记在心上。
“这个问题小人已说讲过多次,贺兰少爷就莫要再难为小人,”见得公孙贺兰的茶碗儿见底,李纪和适时提壶轻为他斟上,道:“当初小人与柳先生是在夔州奉节相逢,见面时柳先生直以黑布遮面,并未告之他现在的住处与身份,小人今日所做,也全是听从柳先生的吩咐而已。”
漫说李纪和现在并不知晓,就是他真的有了确切的消息,他也不敢随意地讲与人听,毕竟,柳一条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
“柳先生不是俗人,”轻将茶壶放于桌上,李纪和接声向公孙贺兰说道:“些许难题,定也是困之不住,贺兰少爷莫要担心。您与柳先生兄弟二人,定有相见之日。”
“嗯,”微点了点头,收回刚才的心思,公孙贺兰站起身形,看着外面的天色,日入正空,已到了午时,便开声言道:“好了,不提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迟,现下时辰已是不早,咱们先回客厅候着,想来一会肚子饿了,他们就会转返回来。”
“是,贺兰少爷!”李纪和也随着起身,挥手招呼着身边的一个伙计,向他吩咐了两句,之后便随着公孙贺兰一起,入了寨中的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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