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好玩而已,”呵声一笑,将方才的问题遮掩过去,柳一条起身,走近热气球旁边,道:“现在,天刚放亮,太阳还未曾升起,正是放风起飞的最佳时机,小依,你去取些火来,把筐中的火炉点上,嗯,记得莫要放入太多的碳火。”
在自家这个不大的小院里,柳一条弯腰伸手,把缝合严密的牛皮布帛摊开,将筐篮之中的火炉露出,开声向着一旁着看的小依吩咐了一句,道:“一会儿,老爷便让你们看看,这个东西,是怎么直飞上天的。”
“是,老爷!”满是怀疑地看了他们家老爷一眼,小依还是乖乖地去了灶房,取来了些引燃之物,着忙着点引炉火。
“娘子,你去书房取些笔墨过来,为夫要在这热气球上,添写一些字句。”看着平摊在地上的巨形牛皮,还有这个也不是小物的大条篮筐,柳一条心有所思,遂开声向张楚楚也吩咐了起来。
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是为逍遥。——奉节柳亦凡字
提笔拨墨,一手蹩脚难看的楷字在筐底一处不甚显眼的细小藤条上,娇娇气气地书写了出来,每个字,都如蚂蚁一般大小,离得远了,根本就看之不到。
“庄周先生的《逍遥游》,”一眼便看出此句的出处,张楚楚端着砚台,瞧看着柳一条所书写出的字句,见着最后的一处落款,不解地开声问道:“夫君这是……?”
“盖个印章,留个字号,”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柳一条抬手将毛笔放到砚台之上,轻声回道:“免得一会儿这东西飞到旁处,被别人占了去,不好讨要。”
“呃?”真的是这样吗?张楚楚微摇了摇头,如果真是如此,为何要将这些字句写到这般隐蔽之处?知道夫君又在卖什么官子,张楚楚没好气地抬头瞥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收了笔墨,转身便又去了书房。
“呀!鼓起来了,夫人,你快来看,这块布囊竟然鼓起来了?!”刚进书房不久,还未曾把手中的笔墨砚台放好,张楚楚便听到了小依在外面兴奋的叫嚷之声,遂又快步地返身,出了房门,到了院中。
好大!
这是张楚楚看到眼前鼓起之物的第一感觉,铺天盖日一般,足有十几米高,直把他们家的这个小院给遮挡了个完全。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块牛皮布囊,好端端地,怎么会如此鼓了起来?而且,那个篮筐,那个篮筐,怎么,怎么像是要飘了起来?
张着小嘴,一脸地不敢置信,张楚楚缓步走到柳一条的跟前,抱着夫君的胳膊,愕然地抬头上望,难道这个东西,真的会如夫君所言,可以带人遨游于九天之上么?
“飞了,飞了,真的飞了耶!老爷,夫人,你们看,这个球真的飞了起来!”拍手看着渐渐飞出院中的热气球,小依满是崇拜地看着他们家老爷,眼神热切。
“这,像是……”看着天上的物什,张楚楚觉着很是眼熟,小嘴巴里喃声自语,道:“怎么像是一只孔明灯?嗯,很大的一只孔明灯……”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柳一条环抱着双臂,抬头望天,看着自己亲制的粗糙热气球渐渐远去,嘴角微微上翘,带出了一丝别样的笑意。
“老爷,它飞远了,咱们不去追吗?”不一会儿的功夫,热气球已飞出了三人的视线,看着这件奇怪的宝贝不见了踪影,小依的心里开始变得有些着急起来,急切地开声向柳一条说道。
“追它做什么?”柳一条很败家地轻摇了摇头,道:“老爷我一马上就要入宫去为三位小殿下授业,你与夫人两个女流,怎么出去追寻?再说,这种东西也算不得是什么宝贝,日后想要,老爷我再做就是,这一只,就先由它去吧!”
“几家的老爷,那个东西可是花了十贯银钱也,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嘴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摊上了这样一个不惜财的老爷,小依这个做丫环的,也是无法,只能在心里面,稍微地报怨那么一下下。
“柳先生在吗!小的来接您了!”正说话间,一个尖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却是宫里的内侍,赶着马车来接柳一条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