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商人便会冒着杀头的危险,用旧甚至比无本生意还好赚,毕竟只是用钱倒腾几下就有大笔利润,听到刘行本的担扰,杨勇也是苦笑,安慰道:“大隋已一统北方,只要各级官府严格查处,发现一例,便收缴财产,全家充军,当可震慑大部分不法之徒。”
铸钱仍国家权力象征,若是依杨勇本意,为了钱币稳定,对于铸私钱者就是全家抄斩也不为过,此时此举不符合《开皇律》,杨勇还亲自参与开皇律的编写,自然不会想着自己去违反。
“太子所说正是,数年之后,等旧钱全部退去,商人再想造假,也无法流动。”太子左庶令裴政接道。
周时刑法时宽时严,尤其是周宣帝在位的二年多时间,先是对天下罪犯不问情由一概大赦,后来又对大臣稍有小错也是大杖侍候,百姓更是无所适从,杨坚篡隋后,首要的任务就是制定《开皇律》,除了杨勇,当时参予编辑的还有十余人,如高颍、郑译、杨素、裴政……
裴政已年过八旬,历经数朝,熟悉前代典故,通晓执政之道,《开皇律》编订时,凡有疑难之地都由裴政裁定,他自然熟知《开皇律》。
新律规定死刑只有绞刑和斩刑两等,流刑有自二千里至三千里共三等,徒刑有自一年至三年共五等,铸私钱当时并没有认为太大之事,不在死刑之列,只能判流刑加徒刑。
后世的纸币也有假,不过,只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就无太大关系,刘行本提到私钱,倒是让杨勇想到另一会使铜料不敷使用之事。那就是全国的佛道两教全面抬头。
在武帝禁佛前,大周十分之一人口由僧尼。道士组成,这些人被武帝全部勒令还俗后,到宣帝解禁时不过二年,全国的僧尼又重新有十万之巨。
杨坚登极后又下诏听任黎民百姓出家为僧,并下令按人口出钱,营造佛经、佛像,一时间,社会风气随风而倒。武帝时人人喊打,到宣帝时开禁,现在又成了全地崇尚佛教。民间佛教书籍,多于《六经》几十、几百倍。
中国虽然是贫铜国。但在先秦两汉时其实并不缺铜使用,当时战国七国诸候的军队合计二百余万,都使用青铜兵器,大汉文景之治,铜钱多的用不完.穿钱的绳子都腐烂,加上诸侯国。百姓手中持有。铜钱更是无法统计。如今又过了数百年,历朝历代都有对铜矿开采。反而要用帛,绢来代替铜钱流通,岂非咄咄怪事。
若是经济,人口大幅增加也就罢了,需求地铜钱当然会增多,偏偏现在南北两朝人口加起来也比不过汉朝鼎盛时期,那么多铜到哪里去了,答案很简单,都投入佛道两教这个无底洞。
东汉时佛教虽然传入中国,但没有大兴,对国家影响不大,两晋之后,五胡乱华,在年年的杀戳中,百姓苦不堪言,只得沉迷于来生,佛教大兴,杜牧在后来作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其实南朝又何止四百八十寺,加上北朝,天下地寺院恐怕已是过万。
这么多的寺院会消耗多少铜,只要一算就会吓人一跳,一座数米高的大佛,用铜动则数万斤,大的寺院,僧人用来铸佛像的铜料甚至达数十万斤之多,一贯钱重量才四斤二两,这意味着一家寺院就可能消耗了十几万贯铜钱用料,武帝灭佛之后,才能一统齐国,一旦寺院重新大兴,朝庭铸多少钱也填不满这个无底洞。最终都会化成铜汁,被僧人们浇铸成佛像。
不过,杨勇一提起这个问题,连斐政这个历经数朝,熟悉前代典故,通晓执政之道的老臣也没有言语,眼下皇上皇后都笃信佛教,不但不禁止,反而鼓励佛教传播,佛教大兴已是不可阻止,自然没有人去触皇帝,皇后两人的霉头。
杨坚下诏听任黎民百姓出家为僧,并下令按人口出钱,营造佛经、佛像时,杨勇曾经激烈反对过,佛教虽然有导人向善的作用,或许对朝庭长治久安会起到稳定作用,但他地长治久安是建立在国力衰弱,民众懦弱的基础上,更象是一颗毒瘤,在杨勇看来,虽然不必采用周武帝那样激烈的手段禁止,但也不需要鼓励。
杨坚笃信佛教,除了从小在尼庵长大,还有另外一段来历,四十多年前,魏文帝自知身孤力单,江山将被宇文氏夺去,突然想起借助外援维持统治,派人到桑然,求娶柔然公主为妻,柔然可汗答得干脆:只要魏天子废去原来皇后,即答应嫁女。
魏文帝无奈,只得废去皇后乙弗氏,迎柔然公主为皇后。柔然公主奇妒无比,乙弗氏已经在麦积崖落发为尼,犹不放过,硬逼文帝将乙弗氏赐死。当时乙弗氏已怀胎九月,自杀时哀痛欲绝,她对身中未出世地太子哭诉说:“儿啊儿,你本是太子,要当皇帝,是娘误了你。你若有灵,当赴有能力保你为皇帝的家中投胎!”
当时,废后身边地尼姑即为后来抚养杨坚到十三岁之尼,她告诉杨坚:乙弗氏死后,她亲眼看见废后遗体上升起一片祥云,冉冉飘去。她连忙追随那一片祥云,直到冯诩般若寺上空,祥云忽然闪耀着万道金光,于是,一个新的婴儿诞生了,这个婴儿即为杨坚。
杨坚将此话藏在心中,直到做了大丞相,才将此段经历透露出来,获取前魏皇室的好感,杨坚因为谣言几次险死还生,到最后还是当了皇帝,仿佛当真是冥冥中有神佛保佑,不由杨坚不信,杨勇的相劝只能碰一鼻子灰。
见众人不答,杨勇只得换了一个话题,自己身
尚且不能劝皇帝,又焉然指望这些太子府中的大臣,去,杨勇才对身边的杨石道:“请章仇先生过来。”
“是。”杨石下去后,不一会儿章仇太翼就来到大厅。他向杨勇行了一礼:“太子,找老夫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