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路上后来又下过数场雨,杨广还是将十数万石粮草准时运到了朔州前线,接到杨广运来的物质,杨爽大喜,对杨广顿时刮目相看。
杨爽正担心由于下雨,粮草的运输会迟缓,沙钵略进军迅速,待杨爽的援军到达朔州时,朔州外围数百里已被沙钵略蹂躏了一遍,许多民众都逃到朔州城,让城中粮食压力大增,不得不挤出一部分军粮来接济民众,若杨广的粮草来的太晚,朔州虽然不至于断粮,但也要限制粮草供应,杨广运粮队来的正是时候。
在朔州一线数百里,沙钵略有二十万大军,而隋军加上地方州郡兵超过三十万,杨爽得以从容应对,等杨广的粮草运到后,杨爽不再固守城池,开始对沙钵略发出主动攻击,双方在数百里的战线上杀得难分难能解。
这天前哨在白道川发现沙钵略汗旗所在,杨爽顿时大喜,率数万大军亲出朔州道,急行数日,在与白道川相去四十里的阴山南麓安营扎寨,召集众将议事。
行军总管李充献策道:“突厥大军一向骄横,沙钵略去年虽然略有小亏,但他一直认为是阿波和达头两人先撤军所至,如今突厥人在白道川占据险要,重兵固守,若是以精骑袭之,必定大获全胜。”
杨爽不耐久战,李充的献计正合他心意:“好,李总管需多少人马?”
此地离突厥大军还有四十里,人数太多失去了奔袭意义,李充盘算了一下道:“五千精骑足矣。”
五千骑?其他将领顿时脸色发白,沙钵略在白道川的人马至少有五六万,而且又是沙钵略亲自领军,他身边的五千金狼卫都是以一挡十,这不是白白送死吗。本来想跟随李充立功之人纷纷道:“不可,此举太冒险了。”
“冒险!太冒险了!”
除了说冒险两字外。其他将领都低头不语。一个声音突然道:“本王愿和李总管一同前往。”
众人惊讶的看过去,见正是十五岁的晋王杨广,杨广运完粮后,暂时留在朔州,这次对突厥主动出击,杨广死活要跟随大军一起行动,若是换了一个人领军,谁也不敢拿晋王性命开玩笑。偏偏杨爽是杨广亲叔,杨广又拿杨勇十三岁就开始领军作比较,杨爽被缠不过只得点头同意。
一听杨广要去。众将脸上都是一片羞愧,这次杨广运粮及时。众将对杨广已有好感,这个险当然不能让晋王来冒,否则他们的脸往哪里搁。
“殿下,臣愿往!”
“殿下,臣愿往!”
……
眨眼间,众将由刚才的缩头重新变得争先恐后起来。杨爽扫了众将一眼。将他们地神色扫入眼中。知道多数人还是言不由衷,若是选上一个贪生怕死之人还不如不选。摆了摆手:“晋王还年幼,本王不同意,至于其他将军,广达将军,你随李总管一同前往,如何?”
广达是大将李彻之字,李彻也是一时名将,现任并州帅府长史,协助杨广镇守并州,杨爽使用他,等于送给自己侄儿一个功劳,也省得杨广再求出征。
李彻站了起来:“末将领命!”重新坐下,并无多言。
“今夜李充为正,李彻将军为副,一同奔袭突厥大营,其余人等随本王一起接应,若有迟误战机者,杀!”杨爽恶狠狠的道。
奔袭地行动没有落到自己头上,众将微有失落,大部分人却是松了一口气:“卫王殿下放心,我等竭尽全力接应两位将军。”
沙钵略的帅帐设在白道川已经半月之久,开始时由于进军迅速,突厥人收获还算可以,很已便洗劫了大隋边境多个县城,不过,这几年突厥人入侵太频繁,这些边境城池还没有恢复,收获的物质远不能满足突厥人胃口,只得攻打大的州城,一路已经将显州攻下,想继续攻打朔州时,隋军援军已及时来到。
白道川四周本身是优质的牧场,沙钵略驻扎在这里进可攻,退可守,还可以边放牧,因此虽然明知隋朝大军已出动,沙钵略也不想退却。
五千隋军都是李充和李彻两人精挑细选的精锐,天黑之前,众军饱餐一顿之后,马上静悄悄出发,待李充和李彻两人走后,杨爽也亲自指挥大军随后出发。
大军赶到白道川,李充望了望天上时隐时现的月色,推算出差不多刚过寅时,正是人最渴睡的时候,望着突厥人毫无防备地营帐,顿时大喜,手一挥,五千精骑悄声的摸向突厥人大营。
“杀!杀!杀!”隋军马蹄声就象是一场可怕的噩梦一样降临在突厥人营地,许多突厥人在睡梦中就被隋军马蹄活活踏死,无数地营帐被点燃,惊醒过来的突厥人象无头苍蝇般在营中狼奔豕突,转眼就死在隋军地枪,槊之下。
沙钵略被身边的金狼卫唤起时,听到营中来来往往的马蹄声和部下临死前的哀嚎,马上惊醒,他气得差点吐血,自己久经战阵,竟然被人袭营。
“父汗,父汗,敌人杀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惊慌的向沙钵略地方向走来,正是他地小儿子染干。
沙钵略已在金狼卫地簇拥下跨上马背,听了儿子的声音,心中一暧:“别慌,到父汗身边来。”
染干靠近自己父亲,才定下心来,他年龄到底还小,以前也不是没有杀过人,只是杀隋朝平民时如垛草一样痛快,昨天明明听到隋军还在四十里外,怎么突然就在夜里出现,自然惊慌。
沙钵略久经战阵,知道敌人看似声势浩大,其实不一定有多少人,见前营已经混乱,素性命令道:“传令,严禁所有人冲击中营,违者格杀务论。”
金狼卫地素质果然不亏百里挑一,得到沙钵略命令。已经有大半金狼卫翻身上马,在黑暗中组成一道防线。射杀一切敢靠近中军之人
的混乱到了中军处就被明显遏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