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几个儿子,梁士彦心中一疼,尤其后悔没有听二儿子梁刚之语,如今梁刚也有可能因为牵连砍头,到时梁氏一族就会拨根而起。还不如博一下,即使自己难逃一死,说不定有可能为梁氏留
,遂点头应道:“好,薛长史,你去安排吧。”
一名传令兵匆匆来到杨勇身边,大声嚷道:降了,只是要确定殿下的身份。”
劝降其实只是杨勇随口一说,连杨勇自己都不抱希望,听到传令兵的喊声,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差点以为自己地耳朵听错了。
“当真?”
“你不会说错了吧?”
没等杨勇反应过来,李顺、姬顿、权等各级官令都纷纷斥疑起来,传令兵大感委屈:“小的不敢撒谎,梁士彦已派他的长史薛摩儿下山拜见殿下。”
虽然现在梁士彦只有二百残兵,若是要将他们消灭,起码也得再死上一两百人,能不战不降当然是最好,杨勇毫不迟疑地点头道:“好,把薛摩儿带过来。”
薛摩儿很快带到,他望了望杨勇,突然跪地,放声大哭:“殿下,殿下,微臣总算见到殿下了。”嘴里一边说道,一边向杨勇爬去。
“站住!”两名护卫在薛摩儿还离杨勇数米远时,手持单刀,将薛摩儿前进的道路挡住,虎视眈眈地盯着薛摩儿,一旦他有什么异常,马上会毫不犹豫的挥刀而向。
杨勇和众人都看得莫明其妙,这个薛摩儿根本不象是投降,倒象是见到亲人一般,薛摩儿见被护卫拦住,不敢再前进,嘴里却抽抽嗒嗒地道:“殿下,微臣还以为殿下受到屑小胁持,逼不得已才随梁大人攻打万荣县,如今天幸殿下无恙,臣虽死亦无憾了。”
“停!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是说你们没有造反?”吕沐霖在旁听得泣笑皆非,忍不住发问。
“造反?殿下,实在是误会,我们接到殿下诏令,来万荣县拜见殿下,没想到万荣县不但拒不开门,反而放暗箭伤了郕国公,郕国公才以为是万荣县令造反,胁持了殿下,若是知道殿下安然无恙,我等万万不敢攻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殿下莫说是要郕国公一人性命,就是要我们所有人地性命,我们也不敢反抗。”
薛摩儿说得忠肝义胆,好象确有其事,周围的人听了一下子嗡地一声大响,交头接耳起来,众人虽然接到太子诏令说梁士彦谋反,只是谋反的经过除了小部分人清楚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其详,此时听了薛摩儿的话,心中不禁怀疑起来,莫非是太子有意找错,才让梁士彦起了误会。
此时儒学势微,基本上是世家与天子共治天下,除了少数文士,一般世家出身的官员必须先忠于家族,再忠于朝庭,并不认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理,正因为如此,周宣帝的荒淫无度,也就使得杨坚以隋代周顺理成章,剪除了尉迟迥、王谦、司马消难等人后,所有世家官员都平静的接受了改朝换代的现实。
若真是太子故意射杀郕国公而造成郕国公产生误会,这个事情就严重了,李顺、姬顿、权等人都用狐疑的目光躲躲闪闪的看着杨勇。
没想到竟然被反咬了一口,若不是杨勇早就接到裴通的密信,恐怕也会以为薛摩儿说的是真的,杨勇冷笑一声:“误会,好大的误会,薛长史,那你告诉本宫,什么是作猛兽须成首,什么是大隋基业已稳,父亲当安享晚年,若是起兵造反,无疑是取死之道,梁家数百人将成齑粉?”
杨勇的话仿佛是一声惊雷,猛的在薛摩儿耳边炸响,这正是他和梁士彦在书房的密语,怎么会传到太子耳中,难怪太子会设局,完了,如今一切都完了,薛摩儿一下子瘫到了地上。
见薛摩儿气焰全消,杨勇露出一丝笑意:“薛长史,你可还想活命?”
薛摩儿精神一振,他在山上受众人感染,还有几分豪情,此刻下山之后,置身于密密麻麻的士兵当中,身上的豪情迅速消失,如今又被太子揭破心中隐秘之事,更是吓得不知所措,听到还有求生的机会,求生之念顿时大炽:“卑职是被梁贼所胁,本无意造反,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
刚才众人对太子的怀疑,一下子转为对薛摩儿的鄙夷,只是薛摩儿为了活命,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